「我知道了,陛下在何處。」
小福子猶豫了一下,想到養心殿此刻的情狀,他糾結道,「陛下……陛下休息了,國師大人若是想和陛下探討國事,不如改日再來罷?」
溫城壁不走,他手裡是那封信,「陛下要見我。」
他想了想,又道,「我亦要見陛下。」
小福子攔不住,且他也心底壓著事情,不大想阻攔。
陛下自從回了養心殿,便叫人將酒水抬進偏殿,殿前衛本想阻攔,卻礙於這是陛下的旨意不敢違抗。
小福子勸了一嘴,結果被芳歲帝打發出來,站在這宮門外等人了。
他委實找不到誰能勸阻,常總管還被陛下安排了旁的差事,不在養心殿伺候。
等他小福子這腦袋找到辦法,陛下只怕到時候早都喝醉了!
小福子急壞了!
如今國師大人來了,卻也不失為一個勸阻陛下的好方法。
小福子假意阻攔,最後像沒辦法了似的,沉痛放行,他言辭模糊,「國師大人……您進去了,好好勸著些陛下。」
溫城壁不明所以,但他點了點頭,孤身一人走到了養心殿的偏殿。
往日空蕩蕩的偏殿,此刻傳來陣陣低笑。
是女子的嬌聲哄勸,和姬洵時不時隨意的應聲。
溫城壁進去的步伐稍停滯,他掀開帘子,一步一步走到偏殿的里側。
夜明珠的輝光照在殿內,輕薄繡珠的寶紗鋪在地上,一口如同扁平銅鼎的酒池就在正中央。
許是夜明珠不夠亮,數十支紅燭點綴在旁側,高矮錯落的環繞著中間的幾個人。
芳歲帝姬洵,和幾名應是尚未晉升女官的小宮女。
溫城壁站停了腳步。
姬洵似乎未曾注意到他,自顧自俯身到酒池邊,叼咬起一盞盛著酒的蓮瓷小碗,他仰頭,一飲而盡。
酒液順著肌膚流淌,芳歲帝身邊的嬌小女子湊過去,趁芳歲帝醉酒,嬌怯怯地獻上紅唇,動作極為大膽地吻去陛下頸間的酒珠。
一抹鮮紅胭脂落在芳歲帝頸間。
溫城壁看著,他仿佛打了銅鑄模子的臉總算有了一絲慍怒,眉峰也猝然皺起來,有些低沉的怒,
「酒乃穿腸毒物,對你尤甚,陛下的傷尚未痊癒,是誰任你放縱。」
姬洵的髮絲披落,他倒在溫香軟玉之間,被滿臉羞紅的小宮女抬著下頜餵酒,宮女手不穩,酒液滾落的倉促,流到了他的頸子裡,姬洵猶如浸在酒池裡,渾身都是酒香,
「酒是穿腸毒,可此物實在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