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不能不提!
仇青月艱難道,「用不用末將為裡面那位準備些米粥來?」
蕭崇江掃他一眼,「貴人沒事,米粥放灶上熱著,晚些端進來。」
仇青月鬆了口氣,他們將軍言談舉止都還正常,裡面那位應該是沒事!
他抱拳,「末將領命!」
*
返程的具體時間還要看淤泥清理的情況。
芳歲帝昏迷不醒,鶴秋來看過幾次,小道童的臉色不好看,他本事不如師祖,只能粗淺確認芳歲帝雖傷重,卻始終並未危及性命,似乎只要一念不懈,人也就不會出事。
至於為何出現這種情況,他根本無從查起。
鶴秋開了一些補氣養血清餘毒的藥方子,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護送芳歲帝歸京才是。
國師府里的師祖,才是唯一有可能療愈芳歲帝的人。
又過了三日,總算開闢出一條能通車馬的路來,姬洵事先吩咐過,趁夜深走,不想驚動城中的人。
蕭崇江整頓兵馬,自然照辦。
江池州事先收到了消息,攜夫人一道送行。
他熱切道,「將軍返程務必小心。」畢竟這隊伍里的人非同一般。
按姬洵的命令,仇青月要留在這裡,等蘭荊城接任的武將過來,才能回任職地復命。
是以他也站在江池州旁邊,望向騎在烏黑駿馬之上的蕭將軍。
有他們將軍鎮場,還有三百以一敵十的精兵護衛,應當不會出問題。仇青月擰了擰眉,可不知為何他這心裡就是,放不下?
「將軍要不您還是帶上我……」
蕭崇江壓了一下手,「必須留人,你最穩妥。」他牽著馬的韁繩,走到寬闊低調的馬車邊,車身做了層層防護,裡面的人仍舊未醒。四名親信守在馬車上,以防這一路上的意外。
「走。」
車馬排成長長一隊,所有人壓低了聲音,在寂靜幽深的夜裡,辭別這座城。
仇青月望向漸行漸遠的車隊,剛打算收回視線,回營帳里補個覺,卻見到點點螢火微光自城中水路上蔓延開。
他猝然繃緊了神經,剛想提醒蕭將軍注意身後,卻被身側的江池州拉了一把,江池州看他疑惑的臉,笑了笑。「送行的蓮燈而已。」
「貴人不想熱熱鬧鬧地離去,蘭荊城百姓也有不驚擾旁人的送別之法。」
仇青月看向河道。
如一條金黃透亮的明艷彩龍伏在河底,追逐著馳騁而去的車馬,圍繞在臨時搭建的橋邊,河道上越來越多的蓮燈,漸漸鋪滿了城裡無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