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司徒霓一行人便到了静慧道宫。两人在长辈们围观下见了面,赵斗冲看司徒霓颇为满意,大舅端坐一旁,不予表态,小舅抱着胳膊,虎视眈眈地打量司徒霓。
司徒家的长辈打量贺雪真,十分满意,笑道:“这孩子模样气度都出挑,像盘云真人。”
赵斗冲自得道:“可不是,我这女儿像她娘,闭月羞花,万里挑一,贺重山那狗东西不知道惜福!”
司徒家的长辈笑道:“待我们两家联姻,还怕对付不了他一个盈宿派掌门。”
要贺雪真说,这司徒家实在够鸡贼。明明恨贺重山恨得牙痒痒,却不肯轻易下场,说什么不好插手掺和人家的家务事。若是静慧道宫同意联姻,那司徒家就师出有名了。
赵斗冲原本不同意,是贺雪真无所谓,劝说外公舅舅们答应这门亲事。与司徒家结亲,对静慧道宫利大于弊。
两方见了面,长辈们有话说,让贺雪真和司徒霓两个小辈出去玩耍。贺雪真便带着司徒霓在道宫走动。他见司徒霓欲言又止,把人带到僻静处,问道:“司徒世兄,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
司徒霓有点讶异,想了想,下定决心似的,祭出自己的本命剑。那剑浮在半空中,缠绕着雾蓝色的真气。
真气倏然收拢,聚成一束,落在地上,现出一个青年男子的模样。
司徒霓挠了挠头,跟贺雪真说:“雪真世弟,不瞒你说,其实我已经有想要共度一生之人了,就是我的剑灵,司徒清欢。”
司徒清欢向贺雪真行礼。
贺雪真哦了一声,上辈子他倒不知道这个事,也没听说司徒霓有个剑灵恋人。
他问道:“那你为何不跟家里说清楚?”
司徒霓无奈:“我说了,可长辈们责备我,说剑灵算不得人,谈什么共度一生。哪有人和灵宠共度一生的。”
贺雪真微微点头,上辈子没听说这件事,可能是这对苦命鸳鸯被司徒家镇压了。就司徒家那个鸡贼样子,叫子弟们跟大世家大门派联姻才能利益最大化,怎么可能允许子弟和一个剑灵在一起。
贺雪真问道:“那你跟我说,又是怎么想的?”
司徒霓说:“雪真世弟,我无法拒绝家里,能否由你去跟长辈们说,就说瞧不上我,这门亲事算了,行不行?”
贺雪真冷眼看他:“恶人由我来做,你倒打得好算盘。”
司徒霓神色一赧,羞愧道:“对不起,你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
“我不能当恶人,免得给我外公树敌,至于你和你这小情人的事,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和我合籍,做一对表面道侣,我不管你们就是。”
“这……这岂不是委屈了你?”
“既然觉得委屈了我,就拿你们司徒家的铸剑之法补偿我吧。”
司徒霓一呆,与司徒清欢对视一眼,司徒清欢微微点头。
婚事敲定,在司徒家催促之下,很快便订下了婚期。赵贞贞半喜半忧,亲自去了一趟司徒家,和司徒霓的双亲见过面,商量行合籍之礼的地点,该请哪些宾客。
贺雪真诸事不管,仍旧辛勤修炼,却不知,此时在澹渊,一个人自惊怒中睁开了眼睛。
崔治看着眼前的蝴蝶,蝴蝶带来了讯息,贺雪真的婚期就在这个月底。算算日子,不过十来天了。
竟然这般急。
崔治只觉得荒谬,荒谬到他几乎要笑出来。
贺雪真与别人合籍?笑话!怎么可能!他此生最爱的人,只有自己而已,他怎么可能和别人合籍?!
一定是假的。
崔治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蝴蝶停落在他指尖,被他用力捏碎。
崔治从深潭内浮出,用真气蒸干衣袍。澹渊有诸多妖族与魔族,时不时被崔治拿来练手,已知道这看似单薄的白衣少年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见他出来,妖物与魔物们登时龟缩起来,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哪知道今天,这白衣煞神却似被戳了逆鳞的恶龙,一步步往外走,每走一步,便有一道剑气飞出,精准地击中一只妖物。众妖魔们四散奔逃,崔治红着眼睛,浑身冒着白气,定定地向前走,周身剑气飞得更远。
唯有满足杀戮之欲,才能平息那莫名而来的惶恐。
贺雪真正和司徒霓在道宫内闲逛,司徒清欢跟在他们身后。贺雪真问过司徒霓才知道,原来司徒清欢不会说话。因为剑灵不会说话,这把剑没人要,差点被贱价卖了,是司徒霓跟长辈们要了来,宝贝似的护着。
这青梅竹马的感情,倒挺教人羡慕。
这时,一名道童快步走来,向贺雪真禀报:“师叔,宫外有个人求见,他叫崔治。”
崔治来做什么?
贺雪真可不想应付他,说:“不见,让他走。”
道童离去。
没多久道童又快步奔回来,着急慌忙的:“那厮不肯走,打进来了。”
舅舅们和宫里几位长老带着徒弟们去盈宿派打架了,外公和娘倒是在,只是贺雪真不想让他们过问自己和崔治的事,啧了一声,拢着袖子道:“带我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