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合籍典礼被崔治一闹,匆匆结束。司徒衡山震怒,贺雪真听说,他已经派了人前去追杀崔治。

贺雪真真心期盼着他能成功,可惜过了一阵听司徒霓说,前去暗杀崔治的人,没一个能回来。

不过东方不亮西方亮,虽然暗杀崔治这事不太顺利,静慧道宫与司徒家族联手,对付盈宿派这事还是挺顺利的。

盈宿派的议事厅内,众位长老们分列而坐,皆是面露愁容。

和静慧道宫的矛盾原本只是小矛盾,掌门是静慧道宫的女婿,上门认个错,再把范雪平逐出门派便好,哪知道掌门执意偏袒这个私生子,竟把事态扩大到了这一步。

现在司徒家和静慧道宫联手,已连胜三场,赵贞贞也送了解契书来,要与他解除道侣身份,偏偏掌门仍然执迷不悟,竟还不愿低头。

会议散了,长老们唉声叹气地走了,贺重山出了议事厅,范雪平正等在门外,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爹,不如就把孩儿逐出门派吧,现在事态恶化成这样,实在是孩儿不愿意看到的。”

贺重山虽有忧虑,但他底牌还未亮出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若是能趁此机会重创静慧道宫与司徒家族,盈宿派便可一家独大!

这已经不是范雪平的去留问题了,这是危机,也是机会!

贺重山安慰他几句,便离开议事厅,御剑去了练功室。

进入练功室后,他凝神打坐,原神来到紫府之中。紫府内原本该是元婴的地方,却跳动着一颗宛如心脏的,红色的血团。

“魔主万安,属下有一事前来求助。”

红色的血团有规律地跳动着,发出的声音喑哑难听:“是为静慧道宫和司徒家族的事么?”

“正是!静慧道宫与司徒家族联手,我盈宿派虽是大派,却实在是消耗得太过厉害……”

血团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贺重山的声音小心恭敬:“还请魔主再助我一次!”

血团沉默片刻,答应了他:“吾再派十名族中高手前来助你。”

贺重山犹豫片刻,讨价还价:“魔主上次派了血琴等魔修前来,血琴却不听我号令,一击不中,便逃之夭夭,实在不好驱策。”

上次这位魔域之主派了魔族修士前来,没想到几次三番,都未能除去静慧道宫那两个牛鼻子臭道士,血琴等魔修脾气大,不听他号令,眼见无法得手,又死了好些个兄弟,干脆一走了之,回魔域去了。

贺重山气得够呛,心生恼恨。

血团沉默片刻,说:“你无需担心他们不听你的话,这是吾的血珠子,只要用真气催动,他们就必须服从于你。”

说罢,一滴殷红血珠从血团里分离出来,弹入贺重山泥丸宫内。

贺重山一喜,连声恭谢。

血团继续说:“小心着用,莫要引起注意。若是把狗引到魔域来,有你好果子吃!”

贺重山不敢多话,心中已打定主意,如果这次还是血琴那老货带人前来,有血珠子在手,他一定要物尽其用!

崔治已回到澹渊多日,修行却一直未有寸进。

瓶颈无法突破,他不免焦躁,有时间便在澹渊内大肆屠戮,杀得妖族与魔族闻风丧胆,许多弱小魔族已连夜搬家,打算前往魔域了。

崔治这一天照样杀得浑身是血,真气耗尽,回到寒潭边,一个声音叫他:“崔治。”

那听着竟像是贺雪真的声音。

崔治倏然回头。

一股红色的烟雾卷来,崔治连忙屏息,一剑挥出,一只魅妖从红雾中飞出,摔倒在地,恶狠狠地看着崔治:“杀妖如麻的刽子手!去死吧!我诅咒你,永远沉沦在内心的欲望之中,再也无法醒过来!”

崔治挥手,一道真气打出,魅妖气绝身亡。

崔治跃入寒潭,影子倒映在潭水中,眉心一抹红痕忽隐忽现。

这是梦吗?为什么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

所以这一定就是真实!

眼前人的脸庞仍是那般熟悉,就连看他的眼神也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干嘛?”甚至就连自己有些失控,冲动抱住他时,那冷冰冰的表情和羞赧的眼神,都与记忆中一样。

“崔治,快松开……你怎么了?”贺雪真被紧紧抱着,快要喘不过气来,原有些抗拒,在感觉到滴在脖颈间的滚烫液体时,贺雪真却又安静了下来。

崔治也觉得自己好笑,多大的人了,不至于的。

控制情绪什么的,他最擅长的不是吗。

可是,理智上知道流泪这种事很丢人,却还是忍不住胸口剧烈翻涌的情绪,崔治低着头,把眼泪擦在贺雪真的肩头,含着鼻音轻声说:“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和别人合籍了。”

还有……梦见你退婚,你用陌生的眼神看我,你在我面前与别人亲密无间,你弃我如敝履。

“嗯?”贺雪真推着崔治,两人并肩在院中坐下。

“都是假的,别想那么多,当心生出心魔。”

贺雪真在安慰人这种事情上向来有些笨拙,大概是觉得这话说出来硬邦邦的,贺雪真靠近崔治,轻轻咬了咬他的鼻子。

崔治抬起头,两人的鼻子轻轻碰在一起,温热的呼吸交错。虽然合籍这么多年,他都没能明白贺雪真咬鼻子的含义,但这次他莫名得到了些许安慰。

修行的瓶颈终于突破了,感受到充盈经脉的灵力,崔治能感觉到,他离问鼎天道又进了一步。

但是有贺雪真在身边,问鼎天道这事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现在,他更愿意多花一点时间陪伴道侣。

原先,他总把许多东西排在贺雪真之前,修行,重振崔家,甚至是报答范雪平的恩情,了却因果。

他和范雪平相约前去秘境,未能陪伴贺雪真出席庆典,难道他当真不知道贺雪真为什么生气吗?

他只是觉得,自己身为澹渊尊主的承诺,比陪伴贺雪真出席庆典更重要。

他只是明白,无论他做什么,贺雪真最后都会退让的。

他只是知道,就算他生气,还是会回到澹渊来。

但是他忽略了,长久的守望得不到回应,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消耗一空。

他错得太多了,就算已经许下承诺,可陪贺雪真出席庆典难道不是更重要吗?跟范雪平说一声,另约时间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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