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几次深呼吸,许皓月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摁响了门铃。
很快,铜门上打开了一扇小窗,季家保姆的脸露了出来。
“季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爸在家吗?”
“在、在……”保姆讪笑着,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打开了大门,“您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怎么?”许皓月挑眉,一眼就看出端倪,“我来得不是时候?”
保姆唯唯诺诺地:“不是这个意思……”
许皓月直截了当地问:“我爸又带女人回来了?”
“……是。”
“呵!”许皓月冷笑,不屑一顾,“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他带回来的女人还少吗?早就见怪不怪了。”
经过玄关处时,许皓月脚步顿了下,斜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女鞋——金色,系带,细高跟,某个奢侈品牌的今夏最新款。
老家伙真舍得给自己的小情人花钱。
许皓月懒得换鞋,径直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报的季康平。
她粗略一扫,没看到什么陌生女人,估计是怕尴尬躲起来了吧。
“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季康平放下报纸,厉色看着她。
许皓月在沙发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我说几句话就走,不打扰您的春.宵。”
季康平拧起眉,脸色骤然阴冷。不等他发作,许皓月就抢先说:“我下午见到安琴了。”
季康平冷哼一声,眼神无比嫌恶,“她又来要钱了?要多少?”
这如出一辙的语气,不愧是父女……
许皓月不禁苦笑,那种自我厌弃感再次涌上心头。
“不是要钱。是小宇,他病情恶化了,撑不了多久。医生说他随时可能器官衰竭而死。”
就算是一个旁观者,在听说一个孩子生命所剩无几时,也会生出恻隐之心,唏嘘几声,感叹命运无常。
可季康平,脸色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仿佛那个孩子只是路边的一条野狗。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声道:“他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之前我说要安乐死,安琴死活不肯。拖了这么多年,不还是这个结果?”
许皓月咬紧下唇,强忍住心头的怒意,冷声说:“小宇想见你最后一面。你要是还有点人性,就去疗养院看看他。”
季康平当场回绝:“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许皓月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看你现在闲得很啊!”
季康平怒不可遏,用力拍打着茶几,厉声呵斥道:“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
许皓月面无惧色,讥讽道:“父亲?你配这两个字吗?”
季康平怒目圆瞪,猛地站起身,指着许皓月的鼻子,手指因为愤怒而止不住地颤抖。
战火一触即发。
恰在此时,一楼洗手间的门开了,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女人穿着紧身小短裙,身材窈窕有致,风姿摇曳,扭着水蛇腰走到季康平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哎呀,别发那么大火嘛!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你跟自己的小情人置什么气啊?”
女人说完,转过脸来,笑意盈盈地看着许皓月。
许皓月整个人如遭雷劈,脑子里嗡嗡作响,双腿打着哆嗦,差点站不稳。
这女人,居然是雷春晓。
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许皓月的第一反应是回头去找季铭。
没有。客厅除了他们三个,再无其他人。玄关处也没有摆放着一双男鞋。
许皓月这才后知后觉。
原来雷春晓,就是季康平的小情人啊。
真他妈毁三观。
看着雷春晓倚在季康平的怀里,红唇轻撅,像是在撒娇,许皓月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日了狗”来形容。
她突然想起订婚宴上,她跟雷春晓的对话:
“恭喜啊,这么快就找到一个接盘侠。”
“也恭喜你啊,这么快就找到一个新的提款机。”
“你怎么知道,不是老的那个呢?”
老的那个……
许皓月咂摸着这个词。
那时候她没有多想,理所当然地以为“老的提款机”是季铭,没想到,雷春晓的话里另有玄机。
还有那句话:“你们一家都有这个本事,身体和感情分得很清。”
你们一家……
暗示得很明显了,不是吗?
许皓月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季家别墅。
这恶心的地方,这恶心的人,这恶心的画面……
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她踉跄着冲出大门,扶着围墙外的一棵树,深深弯着腰,吐得昏天黑地。
直到有人拍拍她的后背,递上一张纸巾。
许皓月慢慢直起身,盯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顿地说:“雷春晓,你要点脸成吗?”
雷春晓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轻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啊?”
许皓月冷笑:“你不愿意?难道是季康平逼你的不成?”
“如果是呢?”
她说的话,许皓月一个字都不信。
“我看你也挺享受的。”许皓月冷冷嗤笑一声,“既然选择当表子,就别想着立牌坊了。大大方方地承认你就是只鸡,我还能对你高看几分。”
雷春晓恶狠狠地瞪着她,五官因愤怒而扭曲,表情无比狰狞,扯着嗓子喊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许皓月眼中的恨意像两把刀子,声音因愤怒而轻微颤抖:“就凭你搞完我哥再搞我爸,就凭你在我眼前晃悠,让我恶心得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你懂个屁!你以为我想陪这个老不死的睡觉?你以为我想干这种恶心事?你以为你哥不知情?”
雷春晓步步紧逼,手指狠狠地戳着许皓月的肩,歇斯底里地大喊:
“就是季铭亲手把我送到老家伙的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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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观尽碎的一章……
明天就能把小陆放出来了(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