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这会儿在宿舍里看剧,电话挂断后,她倒在床上,乐不可支。
“让他抠!”灰灰也是大乐,“傻眼了吧?”
虽然白瑜也不是个东西,但人家壕啊!
不打马虎眼,张口就是二百万,谁能顶得住?
两人乐着,盛川景的心情却着实不好。
回到别墅后,仍旧沉着个脸。
盛妈妈见他沉着脸被助理推进来,不免担忧,替过助理推着他往里走,担心地问:“川景啊,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没事。”盛川景忍着说,不想将坏心情带给母亲。
盛妈妈见他不提,却更难受了。她什么也帮不上儿子,只能照顾他的生活。
但就连照顾他的生活,她也渐渐做不了什么——做饭有阿姨,照顾他有助理。
她忍下心酸,为他倒了杯温水:“喝酒了?来,润润嗓子。”
盛川景接过。
喝完后,心情仍旧暴躁。
再看母亲温柔的神态,想起她对韶音就是这么好,忽然脾气就压不住了:“你知不知道纪音做了什么?!”
盛妈妈吓了一跳,问道:“她做什么了?”
“她——”盛川景本来不想说,但又觉得不能让母亲被蒙在鼓里,继续跟她来往,“她卖给白瑜一幅画,坏了我的事!”
盛妈妈一怔。
“她总不至于不知道我们家和白瑜的关系吧?!”盛川景烦透了,他一直以为小姑娘是喜欢他的,结果闷不吭声捅了他这么深的一刀,“你以后别让她来我们家了!她就不是个东西!跟她哥哥一样,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提拔纪陌,结果纪陌办完事拿钱就走,怎么都留不住,害他那阵子忙死。
就这,纪陌还不给他好脸色看,让他离他妹妹远一点,跟仇人似的。
而纪音呢?过来吃吃喝喝是真不客气,结果转头就捅他一刀!
“什么玩意儿!”他越想越气,扯下领带扔到沙发上。
盛妈妈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喉头哽了哽,她道:“川景,你不能这么说音音。”
盛川景诧异地看向她:“妈?你说什么呢?”
她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白瑜看上她的画,她能不卖吗?”盛妈妈捏了捏手指,难过地道:“白瑜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他们家大业大,可音音有什么?她连爸爸妈妈都没有,跟她哥哥相依为命。如果白瑜非要买,她却不卖,你知道她会面临什么吗?”
盛川景一愣。
他没想到这一层。
“再说,她只是卖一幅画而已,她会画画,而且画得那么好,怎么就不能以此谋生了?”盛妈妈又道,“白瑜所在的层次高,她的画会被同圈子的人看到,对音音有好处,她卖画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她没害人,没做坏事,只是卖画,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可我也要买!”盛川景愤懑地道,“她不卖给我,卖给了白瑜!”
盛妈妈便问:“你出了多少钱?白瑜出了多少钱?”
盛川景张了张口,没发出一丝声音。
好一会儿,他不满地道:“我们是朋友!”
“川景,你不差钱。”盛妈妈有些失望地说,她指着偌大的别墅,以及忙碌的佣人,“你看看,这一天花多少钱?你这么有钱,还要朋友贴你钱?你像话吗?”
她没觉得韶音做错了。
人家把画卖给出钱更多的人,错了吗?
“退一步讲,假如你穷,你手里一点钱也没有,你需要这幅画来走出第一步,那妈妈不要你说就会去求音音,让她不要卖给别人,把画卖给你,这钱我们以后慢慢还她。”盛妈妈说着,声音严厉起来:“川景,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人?!”
人家小姑娘跟他们家来往,什么也不图他们的——非要说的话,难道图她每年织的毛衣、手套,做的不值钱的糖果、饼干吗?
人家再没爸没妈,人家哥哥能买得起!而且音音自己卖画,也能买得起!
人家什么都不图他们的,还常常来陪她说话、解闷儿。盛妈妈非常感激韶音,她在这几年里一直耐心听她诉苦、抱怨,体贴地开解她,是个很好的孩子。
至于卖给白瑜,跟她不对付的人……成年人总要懂点事!
她儿子出不起那个价格,就不能怪人家卖给别人!
她四周望了一圈,没找到鸡毛掸子,便挥起胳膊,用力打在儿子的背上:“你给音音道歉!”
*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盛川景完全不接受母亲的这番言论,他觉得母亲过于单纯,不懂得人心险恶。像是韶音,看起来多么单纯活泼,可是看看她做的事,无情无义!
不说别的,只说盛川景本来以为她喜欢他。可是仔细想想,这三年来,自从他出车祸以来,她从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每次都是他给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