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只看到扶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激动间还记得捂住嘴巴,强压着兴奋说道:“公主的头发……”
“被人剃光了。”
宁汝姗楞在原处,皱着眉想了片刻,突然瞪大眼睛,最后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世人皆知,富荣公主最是爱护自己的一头秀发,抹的就是珍贵的人鱼膏,那味道和桂花味颇为相似。
“咦,姑娘怎么不吃惊啊。”扶玉见她毫无惊讶之色,不解问道。
“大概有个小耗子提早来吱吱了,所以做了准备。”
“耗子!”扶玉没察觉出这话的不对,闻言只是颇为震惊,已经被小耗子吓得惊恐观望,感觉下一刻就要跳上桌子。
“我骗你……”宁汝姗安抚着。
“吱吱,吱吱。”一声细微的声音。
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扶玉惊得大叫一声,立马爬上桌子,拉着宁汝姗的袖子,要把她扯上来:“呜呜,姑娘快上来,有耗子。”
宁汝姗也是吓了一跳,只是仓皇间一抬头,就看到窗外茂密的梧桐树上露出一角冰白色的衣角,树枝晃动间露出一双暗绿色的凤眼,对着她促狭地眨眨眼,手中的金凤钗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一眨眼又消失在她眼前。
披云斩月,任逍遥。
好一个任性桀骜,记仇随心的大魏人。
“姑娘,你快上来啊。呜呜呜。”扶玉见姑娘站在不动,吓得都要哭了。
宁汝姗失笑,收回视线,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角落里的不过是一块石头。
“好啦,不是小耗子,是石头。”她安抚着扶玉小声说着。
扶玉呆在原处,小心翼翼地看去,这才发现角落里躺着不过是一颗小小的石子。
“是,怎么是石子啊。”扶玉颇为不好意思地下了桌子,小脸红扑扑的。
幸好扶玉一向不甚思考,也没多问,石子是怎么蹦蹦跳跳跑进来的。
宁汝姗松了一口气。
“换衣服吧,赛马会也快开始了。”宁汝姗说道。
—— ——
不知为何,宁姝听说公主下午赛马不来之后,莫名跳了跳眼皮,看时间也快到了,只好按耐着不安正准备去往赛马会,却在游廊间被一个丫鬟撞倒,精心准备的赛马服瞬间毁了。
她眼疾手快扶住腰间的黑色玉佩,这才免得当场磕坏的惨状,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宁姝大怒,身后的丫鬟已经上前怒斥道。
闯祸的丫鬟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磕头认错。
此时,梅园各处的客人都准备出门,人来人往,不少人都看到这边的动静,宁姝不好直接发火,深吸一口气,和颜悦色地让人直接走了。
这是公主的梅园,爹爹在临安一向独立,她在这里本就战战兢兢,更是不敢出一点错。
“这衣服坏了,等会的赛马怎么办?”丫鬟担忧说着。
宁姝看着已经脏了的衣服,越发觉得心气不顺,其实今日见到宁汝姗时,见她对着富荣公主依旧不卑不亢,便觉得刺眼。
不过是一个外室之女,无知无畏,竟敢顶撞公主,这不是给宁家找堵嘛。
“宁二娘子。”就在主仆二人手足无措时,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宁姝不耐烦地扭头看去。
“我家娘子还有一件骑马服,二娘子若是不嫌弃。”身后丫鬟动作斯文雅致,有礼有节地说道,手指指了指游廊右侧站着的一位小娘子。
宁姝一愣,那人正是早上在脂雪阁坐在公主边上的人,静亲王的幼女燕回。
她莫名觉得不安,宁家在这一众高门显贵中就像是一粒石子,她虽有野心,但也不能随便搅入隐晦之事,这些无事献殷勤自然不能应下,是以便抿了抿唇,委婉拒绝道:“岂敢用县主的东西,我让我丫鬟下山去买即可。”
燕回笑脸盈盈说道:“一来一回也费时间,听闻二娘子骑术了得,不忍你的名头被人拿走罢了。”
她虽在笑着,可眉眼都带着倨傲冷淡:“你那个讨人厌的妹妹也在,我可不许她出了风头。”
宁姝心中突然一松。
原来是因为宁汝姗。
果然又是她惹的麻烦。
“那就多谢县主了。”她连忙谢道。
“不忙谢,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燕回嘴角微扬,意味深长地说着。
丫鬟快步走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宁姝瞪大眼睛。
“记住了,不然……”燕回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留下一个丫鬟,自己带着其他人走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宁姝脸色微白。
—— ——
宁汝姗来到赛马场的时候,立马早已围满了人,她寻了许久的容祈却不见踪影,只好带着扶玉去了角落坐下。
应着早上的事情,临安闺秀早就对她避而不及,见了都都远远躲在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