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院中的枪才八斤,按理岁岁可以拎得动。”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东西,“岁岁可以拎十斤左右的重物。”
“天生神力。”
宁汝姗惊讶抬头,只看到容祈还穿着紫红色官袍站在院门口,门口桃枝横丫,红糁铺地,夕阳粉桃相映红,而宫门下的人修身长立,若刀裁,眉如墨画,转盼多情。
夕阳最后一抹血红光芒落在他身上,让他身上宛若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世子。”她颇为惊讶。
“容叔叔。”宁岁岁顺着石凳滑下来,扑倒他腿上,甜甜地叫着。
“岁岁乖乖去宴府,我和你娘一起去相国寺。”容祈把人抱起来,“你若是在宴家乖乖的,三日后我我带你去武库挑武器好不好。”
宁岁岁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啊!”
“世子怎么回来了。”宁汝姗问道,“不是说今日也不回府吗?”
“没事了,宴请自己的事情。”容祈让冬青把岁岁抱走,这才踏入院中,镇定自若地说着。
“你要去相国寺。”容祈转移话题问道。
“嗯,怕太明显了,打算借着香市的名义去看看宁夫人。”宁汝姗解释着。
容祈看着石桌上的包裹,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陪你去吧。”
“袁令说您很忙,还是不打扰您了。”
“忙好了。”容祈咬重最后几个字,“都是宴清的事情。”
宁汝姗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抿唇不好意思笑着:“这样啊,那太好了,其实若是我一个人去还有慌张。”
容祈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见了她偶尔露出的不设防的情态,心中便如春水一般柔软。
“明日几时。”他问。
“下午让袁令帮忙定了屋子,巳时之前到就好了。”宁汝姗笑了笑。
“定了一间?”容祈突然问道。
宁汝姗一愣。
容祈看着她不知为何,低笑一声,眉眼弯弯,意味不明。
“我明日早点让袁令再去……”
宁汝姗好一会才察觉出他脸上怪异的神情是为何,一张脸顿时通红,连着耳朵都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红得似乎在滴血。
“别动。”
容祈突然朝着她伸出手来。
宁汝姗僵在原处。
他的手缓缓落在宁汝姗面前,最后搭在她肩头,温柔地拂去她肩头的桃花。
“有桃花。”他手指捏着一朵完整的桃花,声音似乎含着无边春意,在春风中酿成一壶沉醉微醺的酒酿,挺久了只觉得耳朵绵软发麻,好似醉意加重,两人手脚无力。
宁汝姗只是愣愣地看着那朵桃花,突然觉得心跳加快了一下。
“这花开得真好。”容祈低声说着,转而簪在她鬓间,低声说道,“借花献佛。”
那双手的距离,让宁汝姗只需微微侧手,就能感受到那双手上的暖意。
一枝两枝千万朵,暖桃花色春先开。
—— ——
“容祈走了?”黑暗中,政事堂长灯不息,宴清不可置信地听着自家侍卫的传话,差点没稳住了一向淡定的神色。
“嗯,之后三日都不回来了。”侍卫冷冰冰地问着。
“那枢密院的那么多事情怎么办?撂摊子不干了。”宴清颇为不忿地质问着。
“嗯。”侍卫想了片刻,硬着头皮说道,“倒是冬青说了一句容同知的话。”
“什么?”
“容同知说还请政事堂自己先寻好路子,不要整日拉着枢密院秉烛加班,枢密院才三位同知,熬不住的。”
宴清神色一僵。
“分明是他这么久还没完全把控住枢密院,任由曹忠在捣乱。”
侍卫低眉顺眼地不说话。
“他去哪了?”宴清气急问着。
“回府了。”侍卫低声说着,随后补充了一句,“听说容夫人约了明日去相国寺吃斋两日。”
“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不由冷哼一声,随后又不经意问道,“府中可有什么消息?”
侍卫声音越发轻了,缓缓说道:“无。”
宴清咬牙。
“我都说我没去花柳巷了,不听我的就算了,你说的话她怎么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