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了白雲觀,等回到家時,已經日薄西山,池緒陪池晚宜散了會兒步。
第二天重回學校。
裴謹修一直沒問池緒那天究竟為什麼會暈倒,畢竟他對此心知肚明。
宋俊入獄後,俊書資不抵債,陷入破產,欠了一屁股的錢。
俊書的股東除了套了許多層皮的宋俊之外,還有宋嘉良的母親陳書書,現在已被強制執行,
沒錢沒權,宋嘉良在洛津附小里待不下去,而今天就是宋嘉良辦理轉學手續的日子。
教務處下有個人工湖,曲水環繞。
背著沉重的書包,剛從教務處出來,遠遠的,宋嘉良就看到了一個小男孩。
眉眼清冷,長相精緻,氣質格外出眾。
穿著最普通的校服,只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裡,就能讓他瞬間低到塵埃里去,忍不住心生自卑。
裴謹修。
宋嘉良停步,警惕而又厭惡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緊緊扣住書包背帶,勉強壓下恐懼,強做鎮定地問:「你要幹什麼?」
裴謹修淡淡道:「宋俊入獄了,沒個幾十年恐怕出不來。」
宋嘉良翻了個白眼,不屑地笑了笑,譏諷道:「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你以為我會為他傷心難過,崩潰大哭嗎?」
宋嘉良從來沒多在乎過宋俊,這個一年只出現兩三次的「父親」,遮遮掩掩欺騙了他母親的人渣敗類。
宋俊當初根本沒告訴陳書書他娶了別的女人,直到陳書書十月懷胎後,宋俊才哄著陳書書於生死一線間為他生下孩子。
陳書書從懷孕生產到最後坐月子,宋俊一次也沒出現過,導致陳書書產後一直沒養好身體,原本就體弱多病,現在更弱不經風。
宋俊每次來見陳舒舒,都要陳書書忙前忙後伺候他。他對宋嘉良更是嚴格,動輒打罵,嫌宋嘉良畫得沒有池緒好。
宋嘉良只是勉強看在錢的份上才在宋俊面前裝得乖巧懂事,打罵都不還手。他其實恨不得一刀捅死宋俊,跟著宋俊姓宋都令他感到噁心。
思及往事,宋嘉良氣得雙眼通紅,胸脯劇烈起伏著。
裴謹修並不意外,語氣還是很平靜道:「你家欠了好幾百萬,你沒能力還,未來就都得靠你媽媽一個人賺錢養家。
「你媽媽好像沒有什麼工作經驗吧,她能做什麼工作呢?不過無論做什麼,恐怕都得打很久的工,十分辛苦。」
宋嘉良雙眼驀地睜大,恐懼迅速蔓延。他驚惶地看著裴謹修,似乎被「好幾百萬」這四個字震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