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緒訝然,抽了抽鼻子, 又沒忍住掉起了眼淚。
儘管他不想表現的這麼沒用,但在這一年裡發生過的事情上, 他確實一籌莫展,束手無策,沒用得很。
裴謹修卻抱住了他,左肩有傷,因此裴謹修將重心壓在了右肩了上。
兩人臉頰貼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與穩健的心跳。
「抱抱。」裴謹修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卻總能給池緒莫大的力量,「緒緒,你陪著我就好。」
不用說什麼,不用做什麼,有些人見到便歡喜,陪在彼此身邊便能驅散所有的不安與孤單,存在本身即是例外。
裴見深和沈紜來醫院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們心裡一直都很清楚,因為自幼被雙親拋棄,裴謹修對他們並不親近依賴,甚至並不在乎,好似父母親情在他眼裡可有可無一般。
他所有的情緒都只對著池緒。
對比之下,裴見深與沈紜難免心酸,但既然是他們造下的因,自然也得由他們承接結出的果。
慶生宴搞成這幅樣子,裴見深離開二樓前已經發了次火。他眼尖地看到了裴驕手裡裝著白色粉末的透明密封袋,果斷讓蘇凌報了警。
經歷了這麼多變故,裴驕心理素質差到極點,裴見深還什麼都沒問,他就尖叫道:「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是曹昀給我的!不要問我!去問曹昀!!我不想殺他的!!是他自己湊上來的!!他說要搶了我的一切!!我不想殺他的!!」
裴見深剛朝裴驕的方向走了一步,裴驕就尖叫一聲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真暈假暈。
這下裴見微就算理虧,也不由地擔心地了裴驕的身體健康。
他頂著裴見深寒刀似的目光抱起了兒子,難得低姿態地祈求道:「二哥,先讓孩子看看病吧。等他醒了,我保證給你一個交代。」
就這樣,大廳里的賓客由裴見宏出面安撫,裴見深和沈紜來醫院看裴謹修。
儘管知道傷口並不嚴重,但看到裴謹修瑩潤的皮膚上那道猙獰的縫合線時,裴見深還是攥緊了拳頭。
他眼裡燃著怒火,擰著眉,既痛苦又憤恨地保證道:「放心,爸爸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沈紜冷著臉,怒極反笑道:「你能給出什麼交代,也捅裴驕一刀嗎?」
裴見深啞口無言,他當然不能。
實際上,血緣關係一直如同一道枷鎖般牢牢地束縛在他身上。
他們三兄弟畢竟是一起長大的,也曾無話不談,親密無間,有過許多溫暖動人的回憶。
裴見深永遠記得裴慎臨終前牢牢握住他們三兄弟的手,要他們和睦相處,攜手同行。
金錢關係不至於讓一家人分崩離析,裴見深一直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