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張多千才「嗯」了一聲,淡淡道:「那就繼續恨吧。」
她自宋星瀾身旁經過,離開前,只留下一句話:「桌上的東西留給你,有什麼事打電話給趙律師,放心,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說完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弱。
人走遠後,宋星瀾才恢復知覺般,失魂落魄地來到桌前。
桌上擺著幾份文件。
第一份是名下資產自願贈與協議,宋星瀾一一掃過資產類別,上億的現金,張多千曾持有的各大集團的股票,名車房產甚至珠寶藏畫,現在全都是宋星瀾的了。
第二份是由禎河集團簽署的協議書,承諾天河集團破產重組後五年內,推出新產品鳳嶺酒。
第三份是一份勞動協議,只要宋星瀾能如期大學畢業,獲取學位證與畢業證,她就將被禎河集團錄用,並且永不辭退。
怔怔地看著這三份協議,宋星瀾仿佛瞬間喪失了所有力氣般,驀地摔倒在地。
分明大仇得報,一切皆如所願,宋星瀾內心卻無悲無喜,只余茫然無措。
一陣風吹過,臉上冰涼刺骨,宋星瀾隨手一抹,才發現淚如泉湧般,一顆接著一顆地砸落於地。
空曠寂靜的室內,壓抑悲戚的嗚咽聲愈來愈大,隨風盤旋,裊裊散去。
同時帶走的,還有糾纏了兩代人的恩怨情仇。
第94章
歲末隆冬, 十二月的最後一個周末,裴謹修和池緒去參加了全國數學競賽的決賽。
仿佛要洗盡世間諸般罪業,洛津已經斷斷續續地下了半個月的大雪。
走出考場時, 雪還未停,漫天雪花四處飛舞,紛紛揚揚的,染得天地蒼茫一色。
時近年末, 某種程度上張家的事也算是徹底了結了。
這一局從一年半前開始鋪設,除了裴池兩家外, 霍家師家蘇家皆有參與,張家內部, 也有張多千與張多昌作為內應。
張家揮霍無度, 破壞天河集團的資金鍊比池緒預想中的要容易得多。
尤其當天池藥酒成立後, 張多日太想從天池藥酒里謀取短暫的暴利, 因此急急忙忙地催促著管理層以推動公司上市為主要目標。
張多日心裡十分清楚, 保健品不是個長久的行業,迅速爆發後勢必會迎來長久的衰落,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真到了那個時候, 他早就股權高位套現賺得盆滿缽滿了。
被逼無奈下, 管理層為了滿足ipo所需要的條件而極具短期功利性,甚至開始不擇手段地營銷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