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了半天情史,給自己說餓了, 打算下樓去買點麵包吃。
蔡聰義氣得很,走出宿舍時仍記掛著池緒的感情問題, 路過裴謹修時順便提了一嘴:「那傢伙好像和女朋友鬧矛盾了,正難過著呢。你倆關係好, 你好好安慰安慰他。」
裴謹修面上浮現出很淺淡的笑意, 淺淡到蔡聰根本看不出來。在他眼裡, 裴謹修只是沒什麼表情地「嗯」了一聲。
真高冷啊, 蔡聰一邊感慨, 一邊搖頭晃腦地走了。
蔡聰走後,裴謹修走進宿舍里。
他一邊把背包放在書桌上,一邊問:「霍凌宇找你說了什麼?」
和霍凌宇分開時池緒專門問過他可不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霍凌宇知道池緒會告訴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因此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讓他隨意。
於是池緒照實說了:「他給徐怡表白,被拒絕了。」
裴謹修看起來並不意外, 很平靜地「哦」了一聲。
微微皺了下眉,池緒忍不住問:「你能看出來他喜歡徐怡?」
點了點頭,裴謹修言簡意賅:「他對徐怡確實比對別人特殊。」
對徐怡比對別人特殊。
特殊。
琢磨著這兩個字, 池緒垂下眼,迷茫而又糾結地盯著地板。
自今天見過霍凌宇開始, 橫亘在他與裴謹修之間的那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被接連捅破。
事到如今,池緒不可能還不懂,對過往那些擺在明面上的偏愛與特殊都渾然不覺。
只不過他以前還能模稜兩可地混淆著友情與愛情的界限,心安理得欺騙自己。
可一夕之間如疾風拂塵,他頓時心如明鏡,怎麼都無法再逃避下去了。
池緒從商多年,習慣早已深入骨髓,判斷自己的感情也本能地開始衡量利益得失。
他想人總是不能太貪心的,相愛就一定要在一起嗎?他和裴謹修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就好了,畢竟朋友穩定而又長久,怎麼看都比愛情可靠得多。
緩慢地眨了下眼,池緒的臉色卻還是十分凝重。他明明能分析並列舉出十多個維持現狀的好處,可他並不覺得輕鬆釋然,反而心口發悶,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空洞正在逐步擴大,難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