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睡得很沉,所以裴謹修放裴清怡進來看了一眼。
臥室里窗簾緊閉著,只隱約透進來一點光亮,裴清怡踮著腳尖,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她走到床邊,好奇地張望,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睡著的池緒。
池緒睡姿很乖,下巴埋在被子裡,蓬鬆的頭髮柔順垂下,只露出小半張精緻的眉眼。即使是在睡夢中,他仍輕皺著眉,一抹痛楚揮之不去一般。
他確實狀態不好,睡夢裡也懨懨的,沒精神,裴清怡頓時慌了,怕他是生病了,擔心得不得了。
裴謹修帶她出去,耐心地解釋了一番後,裴清怡這才放下心,乖乖地找裴明心玩去了。
過年休假三天,池緒在床上也差不多躺了三天。
回公司上班時,他身上的疼痛還未散盡,臉色仍舊蒼白,右手手背上的牙印也清晰可見。
在外面時還可以用衣袖遮掩傷口,辦公室里可穿不住大衣。
蔣晴來池緒辦公室里商量事,剛一進門她就發現了池緒手背上的牙印,詫異道:「誰這麼捨得啊,把你咬成這樣?」
「……」池緒靈活地岔開話題,轉而跟蔣晴談起了正事。
談完事,蔣晴沒有馬上離開,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池緒一番,頓了頓,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關切道:「怎麼過了個年還過得這麼憔悴?生病了嗎?」
蔣晴算是看著池緒長大的,對池緒來說亦師亦友,他們倆工作上是思想同步極為合拍的同事,生活中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來往頻繁,交集密切,關係甚篤。
池緒:「我沒事,只是過年這幾天晚上沒能睡好。」
他說得全是實話,只不過沒說全部的實話,果然把蔣晴的思維引到了他預設的方向上。
蔣晴恍然大悟:「原來是失眠了啊,正好我這裡有剛買的酸棗仁茯苓百合茶,緩解失眠的,還挺管用,一會兒我讓小鍾拿給你。」
池緒沒拒絕,笑著說了聲謝謝。
起身,剛打算轉身離開,不經意間,蔣晴忽然看見了池緒的左手。
剛才被桌上茶具與擺件遮掩,她沒看見池緒無名指上戴的鑽戒。
挑了下眉,蔣晴這下不急著走了。她雙手撐著桌子微微傾身,嘴角緩慢一勾,氣場拔地而起,極具壓迫感道:「我說松雲拍賣會上你怎麼從頭範圍盯著那顆2.31克拉的紅鑽看,另一枚呢,送誰了?」
池緒仍然從容,迎著她的目光,清淺一笑:「哎呀,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年前順便去領了個結婚證。」
「……」蔣晴只以為他是談戀愛了,沒想到一步登天直接跨進了婚姻的殿堂。她難免訝然,脫口而出道,「你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