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的,潘熙既希望這個問題能就此揭過,以免他再被蘇輕阮抓住錯處打擊報復,又希望池緒能繼續追問下去。
能……幫幫他。
儘管知道後一種期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在這條荊棘叢生坎坷黑暗的路上走了太久了,久到別人從指縫裡隨意流露出些許溫柔以待,他就仿佛看到了一線光明般,忍不住心生妄想。
蘇輕阮也心下一跳,他把潘熙剛挨完打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否則今天說什麼都不會讓潘熙一起跟來。
著急忙慌的,蘇輕阮剛想開口,接著潘熙的話說一句:「怎麼這麼不小心,現在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嘴巴剛張開,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池緒好似很不耐煩般,逼問的語氣,冷冷道:「誰打的?」
明明是個問句,池緒心裡卻仿佛已經有了答案一般,斜著瞥了蘇輕阮一眼。他眼神森寒凌厲,似泛著寒光的鋒利劍刃,只一眼便叫人遍體生寒,膽戰心驚。
蘇輕阮:「……」
這邊,潘熙也猛地抬頭,望向池緒的眼睛。
他看到的自然與蘇輕阮不同。
那是一雙十分乾淨澄澈的眼睛,包容尊重,夾雜著淡淡的鼓勵,溫柔和煦。
潘熙鼻尖一酸,沒由來的想哭。
強行忍住了哽咽,在池緒堅定溫和的注視下,他內心忽然生出了無邊的勇氣,鼓足勇氣道:「蘇輕阮。」
蘇輕阮:「……」
刺骨的目光從上首的方向投來。
池緒冷冰冰地盯著他,面容嚴肅,頗具威嚴:「你為什麼打他?」
「……」看不見的威壓撲頭蓋臉地砸了過來,蘇輕阮緊張極了,呼吸一滯,頭皮發麻,無措地握緊了拳頭。
他不懂話題怎麼就拐到了這個方向上,更不懂這位年紀輕輕的總裁幹嘛要追問這種有的沒的的破事。
閒得發慌伸張正義嗎?神經病啊,真是無聊!
蘇輕阮眼神邪惡冰冷,唇畔卻綻出一抹笑意,隨口敷衍:「我們打牌,他總輸我,輸一局打兩下嘍,玩玩而已嘛,就是一不小心玩過火了。」
勾起嘴角,池緒冷笑了一聲,眉目森寒:「哦?這麼厲害。你打哪種牌,不介意陪我也玩上幾局吧?」
「……」當然介意。
蘇輕阮純屬胡扯,他只會打個鬥地主,還是中等偏下的水平,贏不贏全看手氣,更何況就算他運氣好一直能贏池緒,他哪兒敢打資方大佬的手心啊?!他不要命了嗎他?!
贏了不能打,輸了肯定得挨打,蘇輕阮十萬分的抗拒,急得滿頭大汗,苦思冥想託詞的這一會兒功夫,池緒已經叫侍者幫他拿一副撲克牌過來了。
潘熙的背包里就裝著一副鐵製戒尺,是蘇輕阮要求他帶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