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力沒去京州時別說京州大學,就連普通一本都有點勉強,短短三年的時間,竟然就能逆天改命,仿佛京州大學是什麼蘿蔔白菜,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考上了!
程翔安悔得腸子都快青了,態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從前看程浩鋒怎麼看怎麼順眼,現在就看程浩鋒怎麼看怎麼都不順眼。程浩鋒無論幹什麼他都要拉出來程浩力刺程浩鋒一句,還專門撿最刻薄最誅心的話說。饒是如此,他也自以為好意,覺得自己這是在督促鞭策程浩鋒進步。
程浩鋒快被他折磨瘋了,神經質質的,一聽到天才與跳級兩個關鍵詞就開始犯病,臉上手上青筋暴起,出離狂暴憤怒,生理意義上的渾身抽痛。
從前他還可以理直氣壯地拿澄縣的教育資源落後擋槍,覺得自己去了京州也能跳級高考上京州大學。
可是,現在他們這個小破山溝里竟然出了一個金鳳凰!
也許比程浩力這種十六歲考上京州大學的還要璀璨耀眼奪目無比的金鳳凰!
程浩鋒倒是知道班上有個跳級來的九歲小孩,可他遠遠沒想到裴謹修那麼厲害。他本來和辦公室其他老師想得差不多,高考還有六年呢,沒影的事,現在就夸神童未免也太早了點。
可是,胡悅無窮無盡的溢美之詞卻如當頭一棒,令他如墜冰窟般,徹骨森寒。
太恐懼了,恐懼到全身都在發抖,程浩鋒完全不敢想像要是讓程翔安知道裴謹修的存在,他會經歷怎樣不堪的言語羞辱地獄。
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程浩鋒開始有意無意地觀察裴謹修。
裴謹修個字矮,坐在了第一排中間的位置,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他遠不是班級里最努力刻苦的那批人,甚至連努力用功都談不上,下課總不在教室,上課也時聽時不聽,要麼神遊天際,要麼不知道埋頭在做些什麼,不過老師偶爾提問,他倒是都能回答得上來。
程浩鋒從裴謹修身上看不出任何一點天才的地方,但他對裴謹修的敵意卻絲毫未退,明里暗裡地煽動著孤立。
看裴謹修形單影隻,整天孤零零地一個人來一個人走,體育課上也悶著頭獨自一人在跑道上繞圈圈,沒有一個朋友,甚至沒人會跟他說話,程浩鋒倒是在此時此刻品嘗到了極其舒心的得意暢快。
他十分歹毒刻薄地想,要是程浩力過的也是這種人生就好了。
什麼天才,什麼跳級,這種破壞既定規則的異類,這種標榜自己而讓別人不好過的賤人,就應該下地獄,受盡折磨!
可惜,不平凡的人註定不會籍籍無名,裴謹修靠著期中考試一戰成名,輕而易舉地打破了程浩鋒處心積慮設下的孤立界限。
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學得好,長得也好看,氣質更是與眾不同,這時連年齡小都是優點了,縣一中的學生雖然沒多愛學習,但人總是樂忠於造神的,自有一批又一批的人蜂擁而來,好奇地圍在裴謹修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