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麥冬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沒憋住的笑,知道嚴敘明又在跟他玩套路。這已經不是麥冬第一次心甘情願地上當了,每次他都會淺淺痛恨一下自己,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原則?又覺得嚴敘明在欺負他,欺負他完全沒有跟別人曖昧的經驗,只能任由嚴敘明擺布。
麥冬又問:「不過……我可以嗎?找一個大四或者大三的學長學姐應該也會比我好一些?我怕我專業知識不夠用。」
嚴敘明又搬出了他那副無奈的語氣:「學霸,你對自己的定位到底是什麼?高中就一口流利的德語了,之前不知道原因,後來才聽你說外婆是外交官,猜到估計是因為這個。」
麥冬先是默默點頭,然後才猛地睜大眼睛:「高中……你認識我嗎?」
麥冬問完那句話,電話那頭沉默下來,半晌,嚴敘明開口:「掛了,早點兒睡。」
麥冬趕緊阻止:「哎,等一下!」可話還沒說完,顯示通話已經中斷。
嚴敘明掛得乾脆,麥冬一晚上都沒睡好。
一直在想嚴敘明到底是不是高中就認識自己。他努力回憶,除了運動會自己摔倒那次,兩個人真的毫無交集,硬要說有一點交集也只是期末考試之後每個年級的年級第一拍榮譽牆上的照片。
高中一共就三個年級,拍照的房間裡三個人,麥冬裝作不認識嚴敘明,嚴敘明連裝都不用裝,顯然是一副完全不認識麥冬的樣子,兩個人連「你好」都沒說過。
於是麥冬改為回憶自己高中什麼時候說過德語,應該是高一某一次參加的英語演講比賽,那是班主任強制要求麥冬參加的。麥冬對這種課外的競賽、活動真的是從小到大都絲毫沒有興趣,可中學沒有拒絕的權力,就像他和同桌被逼著報了兩人三足一樣。
麥冬心裡不滿,在比賽現場瞎搞,別人都是英語演講,他冷著臉上去來了一篇口語流利發音地道的德語演講,講的主題還是「尊重學生自由發展的意願才是教育的意義」,評委們壓根聽不懂,一律給了零分,麥冬第一輪就被淘汰了。
現在想起來有些羞恥,麥冬覺得自己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換了現在他應該不會這麼做。
雖然想起來這件事情,可嚴敘明沒有參加過那次演講比賽,那時候的嚴敘明正在準備物理競賽,那他怎麼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麥冬睡醒就看見一屏幕的感謝消息,發消息的人正是一個月之前加他微信的學長。學長把他拉進了辯論隊的群里,群里所有人都在刷「拜學神」。
麥冬很應付不來這樣的場面,沒敢在群里說話,只是在私聊回復了一句「不用謝」。他真是純社恐,沒想到在別人眼裡卻是坐實了「高冷」這個標籤,幾個人偷偷討論他,互相問對方,麥冬這麼高冷的嗎,都這麼歡迎他了愣是一句話都不說?
晚上辯論隊請吃飯,主要是想對麥冬表達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