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平其實想問謝言,他的關注點為什麼總是那麼偏?可是這一次,謝言剛巧歪打正著,將他的意圖猜個八/九不離十。
陸長平見謝言一副不太正常的樣子,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得對方不快。
他這點小動作自是逃不過謝言的眼睛,黑衣青年見陸長平躲著自己,目光漸沉:「我在問你話,你躲著我做什麼?」
惹不起還躲不起,陸長平不太理解青年詭異的思路,只好猛搖頭。若不是為了找機會殺了那暴君,誰會這麼想不開地主動嫁給他?
原以為這樣表態能叫謝言放心,誰知道對方看了之後反倒更加不悅。
黑衣青年露出了一個比哭還可怕的笑容,垂眸盯著自己修長蒼白的雙手輕笑:
「我就知道是我多想了。那暴君名聲這麼差怎麼可能還會有人喜歡他呢?那麼多人想殺他都來不及。」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陸長平在旁邊贊同地點點頭,試圖進一步向青年表明自己厭惡暴君的堅定立場。
自從提起北衛暴君謝玄元,陸長平就能明顯感覺到那黑衣青年的反常。謝言如此失態,該不會和那暴君有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吧?
陸長平一邊暗自思忖這其中的關係,一邊計劃著從對方口中套出些有用的消息。
可他還沒來得及理清思路,左手手腕便突然被牢牢抓住。
謝言的手指修長且冰冷,手心的冷汗未乾,觸感格外像一具溺死之人的屍體。他突兀開口道:
「果然!果然連你也討厭他!我原想著先跟你說通道理,然後讓你心甘情願地主動幫我。可是現在看來,你也和旁人沒什麼兩樣,我又何必再同你費口舌?」
陸長平睜大眼睛,想要運起內力趕緊遠離這個變態,越遠越好。可身體軟綿綿的,眼前的景物開始扭曲變形,根本看不真切。
謝言那個變態,竟給他下了藥!
陸長平自小習武身強體健,中了迷藥之後雖然四肢乏力,但是仍未失去意識。
他眼看著謝言要抬手補刀徹底將他打暈,連忙提前一步倒在地上,免得挨了那一下之後真的昏過去。
謝言一個雙腿重傷行動艱難的瘸子,當真敢想敢幹。這還沒有脫離險境,就要卸磨殺驢了……
陸長平懷著複雜的心情躺在地上,偷偷觀察著謝言的一舉一動。
然後便發現,對方早有準備。謝言掏出袖箭射向天空,頃刻之間他們所在的這片山谷上空便炸開了一小朵漂亮的紫色煙花。
信號發出沒多久,一群身著窄袖勁裝的人便從四面八方趕來,密密麻麻圍著謝言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