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元被連番糾纏,徹底沒了耐心。他無視崔越的明示暗示,極冷地笑了一下:
「她既然已經嫁給了朕,就是朕的人,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朕指手畫腳?還是說這一路上你們二人之間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私情?」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人這麼不要命,敢給暴君戴綠帽子?若這南楚送親使真的跟公主有一腿,那莫說是這兩個人,今日在場聽說了這件事的所有人只怕都難逃一死。
南楚的那兩人不怕死,他們可都還沒活夠呢!
轉瞬之間,含光殿中觀禮的眾人便都目光灼灼地看向陸長平和崔越,眼神中儘是懇求的意味……
那分明是求他們二人輕點作,別到最後拉著全場一起陪葬。
陸長平本也沒打算在這裡跟暴君魚死網破,他眼看著形勢朝著危險的方向越歪越遠,滿心想的都是如何穩住暴君。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在暴君和崔越唇槍舌劍你來我往,誰都不肯讓步之時,一旁沉穩安靜的陸美人果斷提筆在紙上寫道:
「崔大人,煩請你回去轉告皇兄,我是自願留在北衛的。留在北衛不為其他,只因我對北衛的謝陛下一見傾心,心甘情願留在後宮之中常伴陛下左右。」
刷刷刷地寫完這幾行字,陸長平只覺得自己所剩不多的節操和人品也要被消耗殆盡。
他現在不僅僅是騙婚渣男,還是試圖打感情牌攻略敵國暴君的渣男。
可是情勢不等人,若不這麼做,任崔越繼續和暴君爭下去,那麼結果很可能是全場無一人生還。
陸長平才剛剛將紙遞給崔越,便被頂著一張妒婦臉的暴君在中途截胡。
謝玄元蒼白著臉,眼風掃過崔越和陸長平,冷嘲道:「朕倒是要看看,朕的貴妃和送親使到底有何話說。」
說罷他沒給這兩人留面子,當眾展開了疊好的紙張,一目十行地看了過去。
謝玄元原以為自己會被上面的內容氣個半死,可是不知怎的他眼中到最後只剩下「一見傾心」四個字。
明明是民間爛俗話本里用了不知多少遍的詞,可是有朝一日真的被人用在了他身上,他卻很是受用,甚至心底里無端地生出幾分喜悅和得意。
但謝玄元將這些情緒掩藏得很好,當他再次抬眸看向陸長平時,眼中只餘下濃濃的譏誚與嘲諷。
暴君邁開長腿,幾步來到陸長平面前,抬高了聲音質問道:「你說你愛上朕了?那你說說,你到底愛朕什麼?
是愛朕隱瞞身份將你強行擄回宮中?還是愛朕用你來要挾你皇兄?又或者你就喜歡朕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暴君。說真的,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