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元名義上是太后的兒子,而她則是太后的親侄女。她和這暴君可不就是表兄妹的關係?叫他一聲皇兄套套近乎難道不是理所應當嗎?
可謝玄元如今六親不認,長樂郡主也就不得不有所收斂。
她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改口道:「陛下教訓的是。臣女知錯了。」
她一邊重新行禮,一邊不忘用餘光把暴君懷中的陸美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眼神頗為不善。
陸長平無意間對上那女子滿含妒意的怨毒眼神,唇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意。
原來還是個要跟他搶暴君的「情敵」,這下可就更加熱鬧了。
能隨意出入後宮御花園的女子,母家必定在北衛的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
若是他能讓暴君徹底得罪了這女子還有這女子的母家,那必定能成功給暴君添堵。
運氣再好些,說不定還可以利用北衛朝堂的內部矛盾進一步削弱北衛的國力……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打定主意之後,陸長平當著這女子的的面,像是宣誓主權一般把暴君抱得更緊了些,側臉更是大膽地直接貼上了暴君的胸口。
多虧他今日打扮得素淨淡雅,頭上並無多餘的首飾。和髮髻高聳滿頭珠翠的長樂郡主相比,他與暴君親近起來具有天然的優勢。
謝玄元的下巴驟然挨上陸美人那頭緞子般光滑柔順的長髮,心臟驀地漏跳了一拍。
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和人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了,竟不知道美人的頭髮原來是這樣的觸感……軟軟的、滑滑的,細聞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
暴君被陸美人勾得有點走神,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讓還在彎腰低頭保持行禮姿勢的長樂郡主起身。
長樂郡主以為謝玄元這是有意叫她在外人面前難堪,又想起對方在立後一事上對她的冷遇,不由得氣得兩眼發紅。
衝動之下,她再顧不得出發之前太后對她的告誡,直截了當地把那最關鍵的問題拋了出來:
「陛下您忘了當初太后娘娘將您扶上皇位之時您答應的事情了嗎?您說,將來皇后和太子的人選全憑太后她老人家做主。」
「就算之前的人選皆死於非命,但這次太后娘娘選中了臣女。臣女想,陛下必定會信守諾言的,是不是?」
長樂郡主這一席話剛說完,陸長平便能感覺到暴君的心跳加快了許多。
就算不看謝玄元臉上的表情,他也能猜到,暴君此刻必定已經氣得想要殺人。
陸長平畢竟也是在隔壁南楚當了好幾年皇帝的人,一聽北衛太后的條件就能把暴君這位後媽想要做的事情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位北衛的太后娘娘在一手將謝玄元扶上帝位之後,估計是發現謝玄元這人不好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