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平的額頭被戳的有點發暈,等他好不容易擺脫了暴君的魔爪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事」究竟指的是什麼。
暴君居然是在罵他!
虧他還耐心開解,那暴君居然一點兒都不領情。罵他是狗不說,連他的初吻也一併嫌棄了。
陸美人的臉色冷了下來,他把剛才的紙張團成一團朝地上一丟,重新寫道:「陛下就當臣妾剛才什麼都沒說吧。」
寫完便轉身欲走。
但暴君哪裡肯放他離開?謝玄元上前一步堵住了去路,修長白皙的手指扣住陸美人纖細的手腕:「你給朕站住!朕說過,知曉了朕秘密的人都得……」
陸長平豁然回頭,一雙清透的桃花眼直直望向暴君。
謝玄元被他看得心裡發慌,最後一個「死」字竟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他頓了頓,改口道:
「別以為朕會對你心軟。朕不過是見你這副皮囊還算不錯,不想直接用毒酒和白綾糟蹋,打算另賜你一種好看的死法。在朕想出死法之前,就先不殺你。不過你要明白,你的命已經是朕的了。」
陸長平聽著暴君這番霸道的宣言,只能無語凝噎。他今晚可真虧,就因為不小心看了暴君的身子一眼,連命都不是自己的了。
要這麼說,他將來的人生大事、生老病死是不是還都要跟這暴君請示匯報一番?
這也太荒謬了。
謝玄元宣示了所有權之後,立刻得寸進尺地要陸長平今晚留宿在紫宸殿中。
就在陸長平以為這暴君終於開竅了,打算對他強取豪奪的時候,謝玄元抬手一指門外的偏殿,說道:「今夜,朕准你宿在那裡。」
那紆尊降貴的語氣,仿佛在告訴陸長平,他准許他宿在紫宸殿的偏殿已是天大的恩賜。
陸長平探頭朝那偏殿看了一眼,發現裡面只有一張窄小的軟榻。
對身材嬌小些的值夜宮女來說或許正好,但對身長八尺的陸美人來說,就顯得有些勉強了。
暴君似乎也看出了陸美人的難處,略微猶豫後稍稍放軟了語氣:「今夜便先將就一下,將來你若是能討得朕歡心,讓你睡朕的榻也不是不可以……」
說得好像他迫不及待地要爬龍床一樣!他想上的是謝玄元的那張破床嗎?他只是想回自己的怡宵宮中睡個好覺而已。
陸長平向來淺眠,即便是在從小長大的南楚皇宮之中也總會做些莫名其妙的怪夢睡不安穩。如今驟然搬到暴君的紫宸殿,他更是直接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