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謝陛下剛剛喝完坐胎藥。他一邊往嘴裡送小金橘蜜餞,一邊翻看這封來路不明的信。
雖然信上沒有署名,但謝玄元總覺得這縝密的思路,還有婆婆媽媽事無巨細的口吻好像略有些熟悉……
對了!
這風格非常像陸貴妃寫給他的那篇南楚北衛通商策論!
就連那信上的字跡竟也依稀有幾分陸貴妃的影子!
謝玄元猛地拍案而起,將紫宸殿的所有人都叫了過來,挨個盤問這封信到底是何人送進來的。
可是眾人看了信封紛紛搖頭,偌大的帝王寢宮,上百的宮人婢僕,竟無一人說得出這信的來路。
一想到「陸貴妃」逃走之後還敢得了便宜賣乖,謝玄元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那個男細作分明是怕他攻打南楚,這才裝作關心他安危的樣子,列出這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騙他不要御駕親征!
暴君追查無果,反倒被這封信刺激得上了頭。何太后一黨固然可惡,但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群只敢躲在暗處的縮頭烏龜。
只要能一舉擊潰南楚速戰速決,便不會給他們藉機生事的機會!
這些日子隨著坐胎藥起效,謝玄元的肚子也跟著一點一點地鼓了起來。眼看著再過一段時間就無法用寬大的衣袍完美遮掩住了。
若是他還是和往常一樣上朝議事,必定會被身邊的人發現端倪。倒不如借著御駕親征與敵軍作戰負傷這個藉口,躲起來好好休養。
但在此之前,他一定要親手將那個「負心漢」給抓回來!
謝玄元下意識地隔著衣料,偷偷摸著自己軟軟的肚皮,問身邊的宮人道:「南楚陸陛下那邊,還是沒有給出答覆嗎?朕記得,今日便是最後的期限了吧?」
「陛下,南楚那邊說對此毫不知情……」
「不知情?好一個不知情。」謝玄元不怒反笑,「好歹也是一國之君,這個陸長平怎麼能做到如此厚顏無恥?」
「他不肯配合朕找人,那朕就先攻陷他的南楚,然後自己將那個男細作揪出來……」
管事的霽月見陛下一提到那男細作情緒就有些失控,連忙將那些杵在紫宸殿中的宮女太監都趕回了當班的地方。
第一次給陛下煎藥的時候,她只覺得這藥味兒有些熟悉。這段時日下來,她總算能夠確認,陛下現在每日喝的,正是當初她去給陸貴妃開的坐胎藥!
結合陛下之前所言,她已經將事情的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陛下被「負心漢」欺負之後懷孕了。
孩子極有可能是敵國男細作「陸貴妃」的。
經歷過了三觀碎裂的震驚之後,霽月又勉強將碎裂的三觀粘了起來,開始委婉含蓄地勸導自家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