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元被他嘲諷得心情鬱結,奮力拍水濺起的水花毫不含糊地噴了陸貴妃一臉。
不過陸貴妃調侃歸調侃,哪裡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不會游泳的小暴君在自己面前淹死。
趁著天黑水深,岸上的刺客們分辨不清他們具體位置的空檔,陸貴妃繞到暴君身後幫暴君調整好了姿勢。然後便試著一手攬著暴君的身子,一手緩慢划水向前遊動。
這個姿勢極耗體力,可陸美人卻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游得格外起勁兒。不一會兒他們便順著河道一路游回了人聲鼎沸時不時有禁軍巡邏的鬧市區域。
暴君和陸貴妃宛如兩隻落湯雞,髮絲披散,冬日裡的厚重外套不知去向,身上僅存的幾層衣物也盡數被河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
謝玄元感受著從背後傳來的陸貴妃的溫度,只覺得渾身上下非但不冷了,反倒像是靠近暖爐一般燒了起來。
他被烤得暈乎乎的,到最後已然分辨不清到底是冷到了極致才覺得熱,還是心中的那點旖旎心思被陸貴妃點燃才覺得熱……他試圖伸手抱抱自家愛妃,可竟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身後不遠處的河道上陸陸續續傳來了水聲,陸貴妃一邊在心中暗罵這北衛的刺客竟敢在他南楚的地盤如此囂張,一邊抱起暴君往岸上爬。
等到上岸他才發現,暴君不知何時陷入了昏迷,額頭燒得滾燙。這下陸貴妃再也無心戀戰。
聯絡暗衛的香囊送了昭平,他摸來摸去,終於在貼身的口袋裡又找到了一方小令牌。
他抱著暴君找上了一隊在街上巡夜的禁軍,拿出令牌遞給那領頭的禁軍將領看後毫不客氣地直接下令道:
「調集人馬,將正在河中游泳的那幾個黑衣人都給朕撈上來。小心看好,免得他們自殺,然後全都丟進刑部大牢里,三日之內定要審出個名堂來。」
京中禁軍有誰不知那特質的玄鐵令牌是皇家調遣禁軍的憑證?更兼拿著令牌的年輕俊美男子自稱為「朕」,身份顯然是當今陛下無疑。
按道理禁軍見了陛下豈有不拜之理。可偏偏在此時,陛下懷中抱著的人動了動,似是有醒來的跡象。
這下原本在禁軍面前淡定自若的陸陛下瞬間就不再淡定了,他緊張地查看了一番懷中的病弱美人,發現對方並未完全醒來,這才心神稍定,頗為敷衍地對禁軍道:
「情況特殊,你們也不必多禮了。抓人要緊,不可輕敵!」
言畢他抱著懷中人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