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都是致命的毒.藥,尋常人沾上要不了多久便會毒發身亡。可誰料到他們最終刺傷的人不是身嬌體弱禁不起折騰的暴君,而是武功高強有功力護體的陸陛下。
不幸中的萬幸是,陸長平身上的那幾道傷口本就不深,又被冬日裡寒徹骨髓的河水凍了好一陣,毒素在體內擴散得極慢。
待到他終於受不住藥性倒下的時候,刑部大牢里那幾個被禁軍抓獲的刺客們早已熬不住刑,將解藥交了出來。
有了對症下藥的解藥,再加上通曉藥理的昭平用心調理,這才撿回了一條命來。可即便身體底子好又救治得及時,他也是在生死關頭徘徊了數日,又無知無覺地昏迷了許久。
陸陛下年紀輕輕,後宮之中既無皇后又無太子,只偷偷藏了個真愛孕夫。未免南楚大亂,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只能由昭平再次扮做他的模樣臨朝理政。
前朝有昭平勉力支撐,還有一個知曉真相的季尚書在朝堂之上極力維護,這才沒有出更大的亂子。
但近些日子朝堂之上也並非風平浪靜。外有北衛的何太后一黨不停派遣使節向南楚施壓,內有江河兩岸水患頻發。
昭平一邊照顧著昏迷不醒的胞兄,一邊處理著繁雜的政務,本就壓力極大。而肚子裡還揣著南楚未來皇嗣的小嫂子突然不辭而別,就成了這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相依為命的皇兄遲遲不醒來,皇兄的真愛小嬌妻又被自己一時疏忽照顧丟了……
陸昭平一想到這些,心態崩得徹徹底底,只能靠抹眼淚略微舒緩一下心中的壓力。
不過好在哭一哭還是有用的,畢竟她的皇兄真的被她給哭醒了。
……
這段時間陸家兄妹的日子不好過,暴君的日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冬末春初,北衛還是乍暖還寒的天氣。而南楚皇都地理位置偏南,很早便有了春日的氣息。
臨街的菜館、酒樓紛紛開始吆喝起時令菜式和新釀美酒,招攬出來踏春賞花的遊人。
一襲黑衣的美貌青年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南楚皇都尋了半日的人,肚子餓得咕咕叫,只得隨便選了一家菜館用午膳。
青年衣著低調,身上除了一條束著腰腹的寬腰封以外別無其他裝飾。但奈何他一張臉生得極是好看,舉手投足之間還帶著幾分世家大族才能養出來的貴氣。因而才一進店門,便有店小二帶著他尋了一處二樓的雅座,端茶送水好不熱情。
這邊店小二站在桌前流水一樣地報著菜名,而青年則偏過頭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窗外是一片打了滿樹花骨朵的不知名花樹,隔著花樹,能看見街上車水馬龍、遊人如織,一片春日勝景。許是曾經瞎過的緣故,他如今格外珍惜這能看清東西的日子,近乎貪婪地凝視著窗外清晰的世界。
南楚皇都自是風光極佳……只可惜,連日以來尋人毫無頭緒,令謝玄元沒有半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