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已經走過去了。
沒過三秒,又若無其事地走回來,把那個冰袋揣進兜里。
……
因為處於運輸和休整階段,艦隊各艘星艦都以艦橋連接,皇帝駐艦也與北境艦隊、海德里希艦隊的指揮艦連通。
尼祿帶著狼騎們,踏上連接海德里希指揮艦的艦橋。
黑髮將領果然一個人呆在指揮室里。
他右臉上多了一塊微腫的紅印,神情卻與平日沒什麼大不同,只是一如既往潛心工作。
聽見身後艙門開啟的聲音,他抿住唇角慢慢勾起的弧度,從指揮椅上系扣起身。
「陛下。」
海德里希朝皇帝俯首行禮。
尼祿揮手讓他免禮。
隨後,小皇帝似乎突然對指揮室里的所有設備,都產生了濃厚的感興趣。
他一會兒看看光幕上滾動的情報,一會兒摸摸操縱台上的各個按鈕,同時漫不經心問詢一些戰事情況。
等繞著寬敞的指揮室逛了四五圈,他才佯裝淡然地負著兩隻手,走上指揮椅所在的平台。
「怎麼不去治療?」
少年帝王仰著頭,盯著他臉上那塊紅腫。
「讓手下所有將士知道將領挨打,莫非就是將軍的馭兵之術?」
海德里希不看他,一雙藍眸只恭敬垂向地面,用恭敬而低沉的嗓音道:
「任何來自陛下的責罰,對人臣而言都是恩賜。況且,是我見情況危急,忘記提前知會陛下,才害陛下為此憂心。」
他話音未落,就聽身前傳來一聲冷哼。
尼祿側開紅眸,手裡朝他遞來個什麼東西:「拿著吧。」
海德里希抬眸一看,原來是一個冰袋。
捏著冰袋的指尖粉粉的,顯然,這是因為放在兜里時反覆觸碰,把小皇帝白嫩的指頭都凍紅了。
他不接。
只垂著眸,用更低的聲音說:
「陛下,是我辦事不利,願意受陛下責罰。」
尼祿顯然沒想到他還要拿喬,一雙漂亮紅瞳都瞪得溜圓。
但皇帝永遠不能低頭言錯,他只好壓住惱怒,磨著犬牙問:「你到底要不要?」
海德里希:「敬稟陛下,一切錯由都歸於我,我本就該領受責罰。陛下以尊貴之軀親自責罰我,實際是向我降下——唔。」
他只覺胸口一股熟悉的推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