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只有在加冕前的高燒中, 曾在皇家醫學院做過傷情檢測,後來只得到一份永久致殘的醫學報告。
醫官們低著頭,膽戰心驚地在旁等候尼祿回應, 生怕一不小心就踩中皇帝最大的雷點。
「可以。」尼祿卻平和地說,「做吧。」
白狼騎將尼祿的靴襪脫去, 又將包裹腕部的繃帶小心解開, 露出慘不忍睹的殘廢雙足。
尼祿被抱到一台掃描儀器內部, X光和組織射線一寸寸掃過他的足部, 並且在觀察區生成完整的全息透視圖。
從透視圖看,極深的刀痕,依然橫斷了最關鍵的脛骨,並完全割裂跟腱,讓踝骨變成一堆碎裂的骨片。
在逃亡中,由於確實劇痛難忍,尼祿曾幾次讓黑市醫生把骨片取出。
但由於手術者本身技藝不精,術後預後環境過於糟糕,又在舊傷基礎上造成新的傷損。
總而言之,跟第一次傷情檢測的結果相差不大——
「……呃?」
有一位上了年紀的醫官,推推老花鏡,以為自己看錯了。
片刻後,他又調出尼祿第一次傷情檢測的全息圖,兩張圖疊起來對比。
「陛下,您在王都期間,是否曾接受過其他治療手術——呃,但這也不像帝國目前任何已知手術手段的結果……或者是定期接受治療射線照射?——呃,但治療射線應該是無法、無法做到這個程度的……」
「直接說結論吧,醫官。」尼祿說,「是否有所好轉?」
旁邊的白狼騎猛地支起耳朵。
「好轉?」老醫官兩眼瞪直,把兩張全息圖極細微的區別之處放大,「這已經是特異功能的範圍了,陛下!在10到20年的射線療程中,斷裂的跟腱和脛骨有過重新生長的案例,但那必須要在受傷後立即介入治療,但陛下的情況,並沒有這種先提條件。
「而現在,儘管只是微米級別的變化,但若將全息檢測圖放大,能看出完全畸形的脛骨,正在沒有任何外力介入的情況下自發矯形,骨間隙也正出現閉合趨勢……」
醫官越講越激動,尼祿眯眼看那兩個全息圖,看得眼睛都發酸,才勉強看出醫官指出的變化在哪裡。
確實是微米級別的變化。這還是-19500的腿部健康度。
「……帝國建立以來,不,人類文明出現以來,醫學史上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陛下,我認為這是一樁值得深入——」
尼祿回頭囑咐白狼騎:「告訴情報局,例檢結束後,銷毀這次例檢的全部記錄。」
白狼騎:「遵命,陛下。」
老醫官像個霜打茄子,蔫在儀器旁的牆角。
尼祿這次例檢,從脖子到腳都查了一遍,但並沒有排查出任何異常。
瘋症會在他體力枯竭、或者高度亢奮兩種狀態下出現,但昨晚的發病,這兩個前提條件都沒有,而且發病強度也跟從前完全不同,必然有被他忽略的誘發因素。
小皇帝指節抵著唇,皺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