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次的吻額禮,尼祿光顧著處理陌生的初次情慾,沒有注意腦波圖的動態。
這種東西又不像項圈實驗,隨時隨地都可以把人抓來測試,尼祿慢慢摩挲著唇瓣,陷入沉思。
「陛下,您正在為何事憂心?」
白狼騎本來早早卸完甲坐在床邊,就等尼祿一勾手撲上床了。可他卻一直等不到允許共寢的指令,急得他不停蹭著椅子往前挪。
「如果是赫卡軍務,狼騎和我都會時刻緊盯戰事。而王都那邊,哈里森大公最近在跟一群侯爵打得不可開交,想必一時半會也——」
尼祿:「我在想聖子的事。」
「吱」地一聲輕響。
正往前挪的椅子腿,突兀地停在床邊。
「……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卸了盔甲的原因,白狼騎這時的聲音,聽起來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莫名顯得有點低沉。
他頓了頓,好像認為自己剛剛在幻聽,於是又輕輕問了句:
「您說什麼,陛下?」
「你認為聖子是從哪裡來的,阿列克謝?」
尼祿在黑暗中翻起身,「人類進化出精神力已有兩千年,可偌大的銀河系,卻只有聖子一人具備療愈能力。帝國檔案庫不收錄任何有關他的信息,聖殿內部真正的核心成員——那些穿紅衣的神侍,無論繁衍還是日常工作,都遵循一套自主程序,完全獨立在人類政權以外。為什麼?而且,為什麼從未有人對此提出過疑問?」
「因為……因為大家早已習慣了?」
白狼騎絞盡腦汁地想,「就像迄今為止,帝國科學局仍在探索為什麼人類偏偏誕生在地球,為什麼地球偏偏是太陽系第三行星,但至今也沒能發現原因。但對於更多人而言,存在即是結果,即是必須接受和適應的。而且聖子殿下還是從舊聯邦延續到帝國,唯一宗教信仰的化身,我聽說古地球時期的極度教徒,也從不會問詢和質疑上帝的存在。」
「唔,你說的有點道理。」
尼祿還支著肘,趴在枕頭上思考,「可惜沒機會去上家族的神學課,否則我應該能知道更多關於聖子的信息。」
「……陛下,」白狼騎坐在黑暗裡,沉默一會兒,又用那種低沉的聲線朝他說話,「為什麼您……您突然開始,在意聖子殿下了呢?」
「算不上太在意,」尼祿說,「只是這個人——不,這個『存在』,身上的秘密有點太多了。」
「可就算聖子殿下的秘密再多,也屬於神學界範疇吧?我還以為,陛下只會在意世俗意義的問題……比如,比如西境的戰爭,境內的大貴族,所有關於、關於銀河帝國的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