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撒迦對他的失態緣由,居然一無所知。
他倒不會因慾念失態這種事感到羞怯,在尼祿的個人評估體系中,這大致跟因傷勢過重、無法控制生理排放功能的程度差不多。
只是不管前者後者,那樣的姿態都會讓他顯得軟弱;一個強勢的君主,是不應該向他的追隨者展示這一面。
「給我可以擦血的布料。」
尼祿很快找回狀態,並因阿撒迦已經挨了一巴掌、還要呆呆俯在他身上感到不悅——像阿撒迦這種體型巨大的強壯戰士,俯在上方時,會有很強的壓迫感。
他不由輕踢了對方腹肌一腳。
阿撒迦便像觸電似的,猛地朝後跳開。
「陛下,我很抱歉……很抱歉。」
男人一邊磕磕巴巴道著歉,一邊從自己褲子上瘋狂割主人要的布料。
「聖山怪物?」
尼祿敏銳地想起了另一個關鍵詞,他一邊擦拭自己,一邊皺眉朝阿撒迦確認,「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銀髮皇帝身體還很虛弱,但神智比剛剛清醒了一些。當他坐在廢棄桌子上,專注聆聽稟告時,跟坐在議事廳主座的姿態沒什麼區別。
他從爆炸開始聽到搜救行動,聽到阿撒迦潛入地底、與不知名的觸手生物戰鬥時,他的眉梢微微動了一下:八九不離十,就是聖子。
但考慮到自己身上有所癒合的傷口,以及大腿內側莫名止了血的致命傷,聖子的舉動,似乎也並不含有惡意。
聖子這個存在,實在是……
尼祿思索了一會兒,確實沒能找到確切的形容詞。
他又跟阿撒迦確認被俘狼騎和人質的狀況,得知人員都已經安頓好了,但阿撒迦也是從搜救起就進入地底,對帝國當前的現狀也了解不多。
等阿撒迦做好了安全繩,和縛人用的繩網時,動作卻慢了下來。
他覺得帶著尼祿爬出去這個方案,對尼祿還是太危險了。
哪怕換成是帝國權杖的戰友,或者是別的什麼受困人質,至少他的心裡都不會這樣沒底……
「怎麼了?」尼祿注意到他的異狀,一邊低低咳喘,一邊詢問,「繩索強度不夠?」
「……陛下,我在想,或許我應該先在甬道里搜尋出路,而不是一開始就採用最危險的方案。」
「你有聖山內部的路線圖嗎?身上攜帶的宙域方向儀是否能用?或者你的體質,對判斷方向是否有加成?」
銀髮皇帝問完,甬道里只有一陣沉默。
他們舉目望向這些盤綜複雜的甬道,甬道內部封閉無風,連感知風向的機會都沒有。
方向儀和通訊器早就失靈了,在這裡指望科技產品,顯然也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