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里希斂眸看他,終於勾唇:「對。」
尼祿想把手收回,但男人的動作卻比他更快。
他以很輕、但不容置喙的力度,攥住尼祿的手臂,然後慢慢放回自己脖頸後方。
在做這一切時,他那雙晦暗不明的藍眸,甚至還一瞬不瞬盯著尼祿的眼睛。
尼祿也抬眸盯著他,不出聲,只是在手上又用了些力收回。
但他手臂還有夾板,力氣也比不上一個常年訓練的帝國將軍。
短短半秒僵持過後,海德里希還是把他的手繞回了自己脖頸後方。
隨後,海德里希橫臂環住尼祿的腰,將他直接從駕駛艙抱出。
這是一場除他們兩人以外,誰也不會覺察的隱秘交鋒。
「陛下的傷口再度撕裂,需要儘可能減少移動概率。」
海德里希依舊一副冷心冷情模樣,對想上前接手的狼騎平靜道。
「勞駕諸位為陛下遮蔽雨水,開闢通道,並將猩紅回收至旗艦機甲庫。我的旗艦備有治療艙,在通過穿梭艇返回旗艦後,請醫官立刻為陛下診療。」
為了保持平衡,尼祿不得不扶住海德里希的胸口,手心被那堆閃亮的軍功勳章硌得發疼。
他不喜歡處於被動位置,尤其在海德里希面前。
於是抬起略帶惱怒的紅瞳,張口就想喊停對方。
「你……」
海德里希卻先一步低下頭。
他深邃的眉眼垂向尼祿,一派公事為先的冷淡模樣:「陛下,您是否已聽說『二皇子』殿下在東境出沒的消息?」
尼祿張開的唇瓣一滯。他不再在意那些硌手的勳章,兀自抿緊唇角,陷入沉思。
等到海德里希把他抱上穿梭艇,尼祿回頭,對醫官和狼騎們囑咐一句:「給我們密談的空間。」
「遵命,陛下。」
海德里希用肩抵開唯一一間寢艙的門,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封閉的艙門外。穿梭艇的寢艙通常狹窄,只能容納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只能側身行走的過道。
海德里希俯身,將小皇帝放在床上,自己則像任何一個極盡恭順的帝國軍官,背手肅立在尼祿身前。
因為距離太近,男人不動聲色錯開雙腿,將小皇帝圓潤纖細的膝蓋,安放在自己雙腿之間,膝蓋微微相觸著。
海德里希告訴他:「在您與王都斷開聯繫期間,『二皇子』殿下曾與王都方面有過會談。但令我感到驚訝的是,他的合作訴求有與身份不符合的淺顯。主要目的,只是為了進一步打壓提圖斯·勞德。」
尼祿低頭坐在床上,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