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把握。」尼祿冷淡道,「很顯然,在你內心深處,也並不那麼想被我處死或流放。既然如此,作為阿西莫夫項圈的真正破解者,直到你為帝國貢獻出足夠彌補『過錯』的價值,否則,我絕不會輕易放你走。」
葉斯廷仍保持溫順鞠躬的姿態。
他應該感謝自己曾接受過的皇室教育,讓他得以維持完美的鎮定自若,否則他真有可能會在尼祿面前破防。
三天前在療養院的那場對峙,以葉斯廷的敗退而告終。
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對著尼祿說出任何詛咒話語,結果只能以不敢當面冒犯皇帝為由,在尼祿幽深的注視中告退溜走。
在療養院休養的日子裡,他也考慮過尼祿會如何從他口中挖出真相,包括但不限於使用各種吐真劑、殘忍的電刑,乃至阿西莫夫項圈。
……但他唯獨沒有想到的是,尼祿竟會直接將他放在自己身邊。
「你如果真心想要解脫,我想你應該明白要怎麼做。」尼祿盯著他的狐狸眼,聲線變得微微沙啞,「把你知道的一切實實在在告訴我。我是銀河帝國的君主,不需要另一個人來決定我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什麼。」
葉斯廷沒有回應。
少頃,他仍保持躬身的姿態,頗為無奈地低聲道:「陛下,我確確實實是一個無名小卒,我不能——」
「你可以告退了。」尼祿直接打斷他,關掉桌上的光屏,「狼騎會把你的智腦送到府邸,明早9點,準時來我的書房。」
他稍後有御前會議,也不再跟葉斯廷多說,抬手拽住白狼騎的披風。
尼祿這些天植入神經動力裝置的次數有些多,尾椎處的植入點又開始疼痛不堪,白狼騎說什麼也不再讓他獨立行走。
無奈,尼祿只能再次藉助騎士代步。
白狼騎抱起他時,尼祿敏銳地發現,本來已經俯首告退的葉斯廷,腳步突然緩了一下。
他雖然沒有抬頭,但尼祿卻從牆上懸掛的銀劍裝飾品,看到了一雙綠瑩瑩的眼眸——
對方在轉身離開前,很隱晦地看了一眼他的廢足。
尼祿微微抿緊唇角。
被抱著繞過書桌的時候,他突然抬起一條腿,故意「咚」地碰了一下桌旁的書架。
這一聲很響,白狼騎被嚇壞了,立刻把小皇帝放在書桌上,著急地握住他的靴子:
「小殿下,您還好嗎?疼不疼?是我不慎讓您撞到了嗎?我馬上讓醫官——」
「無礙。是我自己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