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分明只有一層窗戶紙,可任由尼祿千方百計,始終不能瓦解葉斯廷的防線。
他真不明白葉斯廷死不鬆口的緣由是什麼。
分明在讀著二哥最喜歡的書,像二哥小時候幫他趕作業一樣處理政務,像二哥一樣無比在意他的身體健康,可每每要到突破口,他就會像突然清醒,抽身而去。
尼祿看著他再次致禮離開,暗自磨了磨犬牙,腦中開始飛快構思下一次的試探計劃。
……
銀髮皇帝從禮官的托盤裡拿過勳章,整理了一下綬帶,準備往阿撒迦脖子上戴。
結果他剛一抬手,就把阿撒迦嚇得一抬眼,不住地偷瞄他。
凶名赫赫的帝國殺神,居然在他面前露出這種怕挨打的大狗狗眼神,讓尼祿錯愕的同時,又莫名有種被逗樂的感覺,不由道:
「你怕什麼?」
阿撒迦把腦袋垂得更低,訥訥地:「陛下,上回我在御前失言,惹得您生氣。我……我擔心又會做錯什麼。」
尼祿聞言,不動聲色剜了階下的海德里希一眼——這才是最正確的認錯態度。
相比起某些人,阿撒迦的溫順沉默反倒很能取悅他,自從被從鬥獸場帶回,他就在戰場屢立奇功,還從不主動討賞,像極了勤勤懇懇服務帝國的牯牛。
尼祿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此前確實有忽視帝國功臣的嫌疑,就將聲線放軟了許多,低聲說:「不,你最近的表現確實不錯。」
想起曾經他在病房裡對阿撒迦說的那些話,尼祿微微勾唇,問:「告訴我,現在我賜予你的榮耀和未來,是你想要的嗎?」
他說得輕鬆,金眸男人卻像被閃電劈中一樣,猛地抬起頭來!
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那場在病房裡的談話,那句「你的榮耀和未來,僅有皇帝能夠賜予;你的過去和罪孽,由皇帝一人背負」,那個背對夕陽餘暉、傲然注視他的少年身影,就是他嶄新餘生的正式起點。
他從沒想到尼祿還會記得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就像自己誓死銘記的那樣清晰。
心跳驟然過速,阿撒迦微微張開唇,渴慕地顫聲說:「陛下,我……」
他的話音突兀地截住了。
因為尼祿見他抬頭,就傾身過來,將銀葉勳章給他戴上。
因為男人高大強壯,他戴得也有點艱難,上半身不由向前多傾了些,阿撒迦甚至能看清雪白下頜上的透明絨毛。
薔薇信息素從少年的領口處撲面而來,侵襲他本就敏銳的嗅覺,勾扯著他不斷壓抑的渴求,他本能地滾動喉結,大手用力抓住了自己的腿甲,好像覺得不抓點什麼東西,兩隻手會不聽使喚一樣。
……他真的好喜歡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