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提再像從前一樣心無旁騖地為他洗澡擦身、植入尾椎處的動力裝置。
他紅著臉把尼祿的衣袍放下,只靠經驗和指尖摸索著植入點,然後小心地將動力裝置刺進去。
尼祿抱著他的脖子等待,甚至還捉著他的耳朵,好像真的只是在抱一隻忠誠無害的大狗狗。
裝置刺入後,才無聲地顫了一下。
騎士視線低垂,眼見對方疊坐在身下的瑩潤腳趾,它們正像花瓣一樣舒張展開。
因為很少接觸地面,腳心連一點薄繭都沒有,足踝足跟全是一片粉膩,看上去嫩得叫人掌心發癢。
若換作從前逃亡時,他必然只會關注少年足腕上那截傷疤,第千百次自責自己當年的失責。
然而現在……
……小殿下……小殿下。
如果可以,他真想……
騎士看得心臟燥熱。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煎熬的事?
分明自己已經是整個宇宙距離尼祿最近的人,可他們之間,卻始終存在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他只能目光熱切地注視主人的一切,卻根本沒辦法再邁近半步;以至於就連冒出想要觸碰的念頭,都會被罪惡感折磨得坐立難安。
「以前那些聖殿祭司,把這座聖殿守得像座鐵桶,皇室走哪條通道、在哪裡候禮都要符合規矩。」
尼祿活動雙足,爾後一鼓作氣,扶著白狼騎的肩站起。
「現在聖殿內部人人自顧不暇,恰好是我們深入探索的大好時機。」
主教辦事處是整個聖殿的中央樞紐,無數密道如蛛網般自其延伸,滲透進入聖殿深處。
進入德爾斐的一周里,尼祿每晚都會帶著自己的騎士,在龐大的聖殿內部夜遊,企圖從每一條牆壁裂縫、每一處古老碑文,找到那個從舊聯邦遺留至今的秘密。
「陛下,您其實根本不用親自探索。如果您想要聖殿內部尋找什麼東西,您只要對您的狼騎下達指令就好了。」
「不,你不明白。這件事,只能由卡厄西斯……由我自己來。」
他們一前一後在聖殿的密道中前進。
白狼騎的頭盔里有夜視儀,視物比尼祿清楚。他走著走著,突然輕聲喚住尼祿。
然後來到一處坍塌通道前,用手掌拂開牆上的塵土。
這面牆的質感,與聖殿灰石鑄就的牆壁截然不同,是暗沉生鏽的金屬色。
白狼騎抹開的牆面部分,刻印著一行機械般板正的銘文,尼祿借著白狼騎的眼燈,眯起眼湊近觀看。
(最高指令:確保「祂」無條件站在人類側。)
尼祿瞳孔微微緊縮。他一瞬間想起了愷撒在密信中一模一樣的告誡,也想起聖山深處那些七拐八彎的金屬甬道。
「牆後有空間嗎?」
「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