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吻額禮再正常不過了。我聽說,陛下是皇室唯一一個能被聖子贈此殊榮的人。」
「不是吻額禮……感覺怪怪的,呃……」
光屏里,帝國聖子已經開始詠唱聖歌。
即便是平日對聖子了解甚少的無信仰者,都能明顯從這次的歌聲中,感受到某種極幸福的情緒。
聖洛斐斯的聖歌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比以往任何一次祭典都要長,以至於早已被療愈的帝國戰士立在聖窟里,聽得幾乎如痴如醉。
終於,歌聲結束,聖洛斐斯趕快靠近尼祿,好像想要拉住他的雙手。
「……」
尼祿沉默著,不易察覺地退開。
雖然內部轉播和公眾轉播一直稍有不同,他相信信息部已經將那個突如其來的吻處理好,但他不打算繼續放任聖洛斐斯自作主張。
他忍住足跟處從那一吻開始,就持續傳來的微微酥癢,朝後一步退開。
再以手點額,依慣例為聖禮畫上句號。
「願帝國蒙受神恩,源遠流長。」
——聖洛斐斯愣住了。
他的記憶總是稀里糊塗,有些事能想起來,有些事想不起來。
但是這一刻,銀髮皇帝轉身離開的樣子,卻讓他暈乎乎的腦袋閃過模糊畫面:他好像已經無數次,無數次看見這個背影了。
有時是在聖壇里,有時是在巡遊艇中,有時是在很多壞蛋包圍的甲板上……
每一次,銀髮皇帝都是這樣毫不留戀、大步離開的。
要麼是奔赴某種沉重的使命,要麼純粹只為了把他拋下。
……可是,為什麼呢?
明明那個承諾,是對方先向他提出的。
是對方先在自己這裡種了一顆期盼的種子,以至於連一成不變的黑暗地底,不知所謂的冗雜儀式,都讓他覺得開始難以忍受了。
是他做錯什麼事了嗎?
惹得那個曾帶給他甜蜜食物和美好期盼的小白貓生氣,才變成如今這副冷淡模樣?
聖洛斐斯實在想不明白,只覺得喉結髮哽,眼眶溫熱。
他沒有被教過人類的情感意義,自然也不明白這種感覺,被人類命名為「委屈」。
那隻袍袖下的手,還輕輕攥著他與小白貓唯一的信物。
可他也不明白自己還握著那糖紙做什麼——雖然想不起來,但他總覺得,尼祿好像對他們的信物做過特別讓人傷心的事。
(——)
他朝尼祿的背影顫顫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