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著尼祿時,全息面具都擋不住他眼底的輝光。
「你嘗嘗看,小玫瑰。哪怕一口也好。拜託拜託。」
正因為擔任一半兄長角色的緣故,他作出投餵動作時才顯得非常自然,並不會顯得輕佻。
但無論注視尼祿的眼神,微微前傾的幅度,甚至說話時的語調,都不完全是哥哥對待弟弟的那一套。
親密,舒適,但極有分寸。
正如他一直以來給尼祿的感覺一樣。
冰淇淋遞到唇邊,尼祿下意識微微分開唇瓣,又閉上嘴巴,低下頭用鼻尖湊了湊,這才開始一點點舔舐。
「如何呢?比起廚師帽狼騎的手藝?」
「……唔。出乎意料……」
葉斯廷舉著勺子,眉眼彎彎的。
但當尼祿低頭吃冰淇淋時,他的眼神卻淡淡偏移,筆直盯住了旁邊的白狼騎——正如此前白狼騎攥住尼祿腕骨時,對他投注的眼神一樣。
他倆誰也沒有對此發表意見。
Alpha們的目光如刀與盾,在空氣中沉默相擊,又同時落回少年皇帝身上。
「等等。你不能給我起那樣的假名。」
尼祿吃著吃著,突然意識到什麼。
宮外不能直呼名諱,他跟狼騎都有一套供不同場合使用的假名。但葉斯廷剛剛叫他「小玫瑰」——
這是這個薔薇帝國,對家裡最受寵孩子的常見乳名,卻也是《流浪者號》里,無名船長對公主殿下的特殊暱稱。
船長與公主的地位太過懸殊,在面對公主時,他也總是被深深的自卑埋沒。
因此在日記里提及公主殿下時,他從不會直呼對方的名諱,而是滿含愛意、卻又不願被任何人知曉地,一遍遍在黑夜中書寫「致我的愛,我的光明,致帝國的小玫瑰……」
《流浪者號》是尼祿和葉斯廷的獨有回憶,葉斯廷分明知道這一點,卻仍然選用這種稱呼。
隱晦又朦朧的感覺湧上心頭。
尼祿困惑地抬了抬眸,仔細打量葉斯廷的神情。
「抱歉,我下意識脫口想到的。確實不合適,我再另想一個。」
葉斯廷把手收回。
他什麼也不解釋,只是微微笑著,把勺子轉了個圈,又放回尼祿手裡。
「不是不行。」
尼祿無法確認他的稱呼屬於哪種意思,只能搖著頭,考慮為大眾乳名,
「就是有點嬌氣。」
葉斯廷把這家店的熱門新品點了個遍。小小的幾碟,分門別類陳列在桌子上。
說實話,尼祿雖然是帝國君主,但從來不喜歡把錢花在正事以外的地方,更別提往宮裡高價聘請御廚。
逃亡時期當然是飢一頓飽一頓,加冕以後,除開宴會時期,他的日常飲食也基本由狼騎軍團包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