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完了。
少年皇帝癱軟在王座上,渾身滾燙無比。
他其實能聽見混亂的廝打聲,但眼前看不清什麼人,只覺得每一次呼吸,都像被Alpha的信息素侵吞一次。
厲聲痛斥的話吊在舌尖,可舌尖下方的腺體,卻在輕微發腫,做好了被注入信息素的準備。
銀髮皇帝被迫分開雙唇,將紅嫩的舌尖吐出唇間,似乎這樣能讓腺體好受些。
「……」
海德里希原本強撐王座靠背的那隻手,就在這一剎那扣緊五指,將他的身軀反朝尼祿拉近。
男人根本沒再用大腦思考,指節抬起尼祿的下巴,薄唇輕顫著,就要吻下去——
「……不准……碰他……!」
含糊不似人音的咆哮聲,自騎士喉間滾涌而出。
他一手還在招架阿撒迦的攻擊,另一隻手已經緊攥成拳,狠狠砸向海德里希的側臉!
狼騎的手甲何其堅硬,一拳就讓帝國元帥深邃的俊臉掛上重彩,血水頓時像雨滴似的,滴滴答答灑在王座旁。
然而S級Omega的信息素,已經濃烈到連Alpha的爭鬥本能都能退讓的地步。
「……陛、陛下……」
阿撒迦幾乎是跪著爬上王座階梯的。
他臉上也掛了彩,卻無心再去惦念仇人,只是眼瞳赤紅,呼吸急促,大手顫巍巍伸向那隻包裹小腿的長靴。
他把主人的小腿捉在掌心不放,如獲至寶似的,鼻尖一路嗅聞上去,仿佛要探尋到薔薇香氣的源頭才罷休。
尼祿的唇瓣輕輕顫了一下,卻沒有發出任何成形的詞。
他的下頜還被後方的葉斯廷托在手掌里,不得不向後仰起脖頸,任由白髮宰相捉著他一隻手腕,用唇觸碰他額上的銀髮。
而他因此暴露出的雪白頸窩,則被凜冽的雪鬆氣息填滿。
帝國元帥唇角還染著血,卻已經忘了剛剛才被痛揍過,淡色藍眸閃著狂烈的火光,似乎要將Omega一寸寸吞噬殆盡。
「咚。」
隨著盔甲的碰撞聲響,白狼騎終於丟盔棄甲。
他跪倒在王座的另一側,手掌緊扣主人的指尖,湊到唇邊深深親吻。
那些壓抑忍耐的日日夜夜,化作盔甲內劇烈沸騰的岩漿——此時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將它們盡數灌注到對方的軀體裡去。
尼祿身體溽軟,紅眸渙散,唇瓣微微張開著,似乎始終想說什麼,卻被急促的呼吸封堵。
Alpha狂烈的信息素如他們的手掌一樣禁錮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在王座上微微顫動,被握住的手腳卻都無力抽離。
理智在高熱中燒灼,一個危險的念頭,在衝擊他轉變為Omega的身體——
……只要接納就好。
只要接納,那麼此刻所有的難耐,都將獲得徹底的平復……
但遙遠的某個地方,傳來一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