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已經是我選定的伴侶,別再想著隱藏什麼。我要知道你的所有顧慮,所有對我們關係的看法,我才能想辦法處理——這是你的義務,葉斯廷。」
「……」葉斯廷又笑了笑,但目光輕微躲閃,「但我……的確會不可避免地感到恐懼。」
「恐懼?恐懼什麼?標記我嗎?」
「……你在能夠理解愛情以前,就已經要為了帝國早早擇定配偶;甘願接受標記帶來的生理依賴,也是為了早日擺脫紊亂——這是讓我最焦慮的一件事。我每每在覺得自己極度幸運同時,又會對你感到極度虧欠。我就這樣享受著你帶給我的一切,但是……如果我真的能力欠缺,一生都無法讓你成為帝國最幸福的人,又該怎麼辦呢?我會死不瞑目的……」
「擇偶決定是我做的。」尼祿奇怪地說,「你幹嘛死不瞑目?」
很快,他便從葉斯廷無奈的笑聲里,覺察自己可能又講了什麼「像孩子一樣」的話。於是嘴巴一瞥,腦袋扭到一邊去了。
他的確沒明白葉斯廷的虧欠感從何而來。
若換作一個月前,他一定會打斷這些意義不明的探討,更加冷酷果決地命令葉斯廷標記他。
因為但凡利於帝國的方案,他向來都是不擇手段、雷厲風行地推進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當下的他卻略有些遲疑。
他總覺得,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做了,很有可能會讓葉斯廷感到難過。
「我確實不能給你答案。因為或許正如你所說,現在的我並不懂得很多。」
最後尼祿說。
「但你的顧慮依然有些冒犯到我。或許我對伴侶和婚姻的經驗不太值得信賴,但我認為你至少要對我的判斷力充滿信心。我希望我的配偶,是一個有本事教會我組建家庭、讓我重拾愛的能力的人物,而我判斷你完全可以勝任這個角色。
「如果沒有這樣的判斷力,在剷除魯鉑特勢力後,帝國那些空缺著的重要職位,就不太可能在一年多的時間裡,被我用最適合的人才填滿。」
小皇帝講著講著,尾調不自覺開始上揚,眼角眉梢都透出一點小得意來——因為他確實認為,這項能力很值得驕傲。
而葉斯廷意外地沉默了很長時間。
撫摸尼祿後腦的手掌慢慢下移,攏住了那對單薄的蝴蝶骨。
「……陛下。這完全是在犯規。」
他手掌微微用力,再次將尼祿攏近自己,語調輕得像在夢囈,
「您竟然選擇用您偉大的判斷力來讓我打消疑慮——這……這確實會讓我想不出任何反駁理由。」
尼祿被他攏到身前,知道對方已經做好正式標記他的思想準備。
他便雙腿一跨,徑直面對面坐在了葉斯廷腿上。
全息壁爐發出搖曳火光,從背後描摹少年的肩頭和雪白脖頸,也讓他腮側的瑩白細絨清晰可見。
葉斯廷微微仰頭注視他,眼神完全是在注視一位美好得叫人說不出話的少年神祇。
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