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斯廷凝望他的臉,也朝他眉眼溫柔地笑。
壁爐上的電影已經播放到下一部,不過仍只能充當房間裡的背景音。
尼祿兩腳都套著絨質的長襪,在地毯上吃葉斯廷試做成功的奶酪餡餅。
他還在跟葉斯廷聊剛剛的遊戲:「所以這個遊戲,竟然是我小時候玩的疊代版本麼?是你在離開帝國流浪的時候疊代的麼?」
「是的,尼祿。那時候我的旅程總是枯燥而且漫無目的,所以我常常會想起你小時候規劃星建的幸福模樣。但又想到你或許正在宇宙的某個地方,一年又一年地長大——小時候的遊戲,對你來說就會變得幼稚了。所以我每年都會重新設計一次,把它更新到符合你年齡的版本。」
尼祿吃著餡餅,坐在他身邊默默地聽。
少頃,他主動把星軌的一端連到葉斯廷的星球去,又低聲說:「還有呢?」
葉斯廷:「還有?」
「繼續跟我說那時候的事情。畢竟足足有十年時間,你一定有許多事情還沒有告訴我。」
他們閒閒散散地聊著天,當聊天中出現非常自然的空白間隙,就一起扭頭看光幕上的電影。
電影中的愛侶在月光下緊密相擁,當優雅的提琴聲響起,他們便開始翩翩起舞。
「我曾在夢裡跟母后這樣跳過舞。」
尼祿無意識地提到,「但我跳的很笨拙……一直在踩母后的腳。如果那時可以表現的更好些——」
尼祿10歲就已經雙足傷殘,命運也並沒有給過他像其他王儲一樣、接受皇室交際舞教育的機會。
不過畫面切換,他習慣性地查看一番智腦政務,就完全把自己的話忘在腦後了。
但葉斯廷卻從這一刻起,明顯變得沉默了一些。
他面上不顯,仍一邊吃著奶酪餡餅,一邊跟尼祿一塊把電影看完。
當光幕開始滾動製作人員名單,他站起身,調試光幕,讓它開始播放電影裡的那支靜謐舞曲。
「或許陛下願意嘗試再與我共舞一曲?」
在尼祿困惑的目光中,白髮宰相優雅躬身,一隻手在腰後握拳,另一隻手掌朝上伸出,朝尼祿作出最標準的邀舞姿態。
「我恰好對皇室交際舞略懂一些——如蒙陛下應允,不勝榮幸。」
王都的大雪仍未停止。閃著細碎冰芒的雪粒,很快就將庭院裡的鞦韆覆蓋。
但在書房裡,兩人彼此指尖相扣,伴隨著繾綣流淌的提琴舞曲,在地毯上磕磕碰碰地搖曳。
「……你要慶幸我堅持不穿鞋子。否則等易感期結束,你就該拄著拐杖去議事廳了。」
「沒有的事,尼祿。你學得比我快太多了——當我還是初學者的時候,我可創下過連續絆倒10位舞伴的記錄。」
「……你的腿是什麼新概念武器嗎?」
葉斯廷手臂扶穩尼祿,「嗯——右腳向旁,左轉90°……」
他帶著尼祿轉圈,結果仍被那對毛絨襪子噼里啪啦地踩了十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