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安眉头一皱“娜妲,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些?你离开控鹤监,要付出这些代价?侯爷,如果贵监的规矩是这样,那这些年来,贵监中人婚配是如何解决?还是这规矩,只涉及娜妲,对旁人无效?”
司马秋脸色一沉“柳公子你这未免是过分了些,老夫做人向来公道,不会针对任何人。控鹤监事涉机要,规矩与大周各军不同。监内男女,情形不同,所用的规矩也不同。普通军汉只听令行事不知机要,一切皆可自主。娜妲的身份却和他们大不相同,光是不该说不能说甚至不能想的事情,她也参与过不少。更重要的是,有些她负责的案子现在并未了结。她出监之后如果走漏风声,导致案子横生变故,又该由谁承担责任?即使她不多说多讲,万一案情泄漏,娜妲一样有嫌疑。一旦交涉不清,就有可能棉民军法。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或者可以看做,对她的保护,而非刁难。”
李兆兴点点头,“千岁所言,我也十分赞同,一处有一处规矩。天子设控鹤监,便是为侦办机密要案,涉案干员,必要有所要求,以免走漏风声,耽误朝廷公务。但是我也要多问一句,娜妲姑娘所涉要案,需要多长时间才可完案?若是柳兄略等几年,或许也是皆大欢喜。”
司马秋道:“时限上,老夫也没法说的清楚。其中有几件大案,案情复杂牵扯甚广,三年五载难有进展。事难定期,依老夫看来,柳公子若是有心,就要等个十年八载也不稀奇。”
柳长安笑道:“千岁,柳某又不是孩子,这种推辞言论就不必谈了。十年八载之后,纵然学生能等,人又问谁寻去?再者到时候又有新差事派下来,那便是无头公案。”
司马秋点头道:“我也不瞒你,你说的确实如此,所以监里十二姬皆有高官厚爵,乃至婚嫁之事,亦由卫里安排,就是因为她们是没办法离开的。你和娜妲纵然有情,也大不过军法。如果柳公子非要娜妲不可,那就按她说的,赏药吧。至于手……那没办法,只能挑断手筋,好在这些年她在监里赚下的家当,足够她雇个佣人伺候她吃饭穿衣。即便将来你不养她,她有这份积蓄,倒也不至于真的饿死。”
娜妲平素是个极大胆的性子,可是听到赏药二字,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强自挤出个笑脸,朝司马秋磕头道:“谢千岁恩典。”又转头看向柳长安
“东家,娜妲不是有意骗你,而是担心说出来,就吓跑了你,连这几日好生活也没有了。一个既不能陪你说话解闷,又不能做事的胡女,是不是无用之物?不过我还是可以想办法伺候你的,我很聪明,即使手废了又说不了话,也不会是个废人,肯定会想办法找到活干,不吃白饭。这几天唱歌给听,就是想让你记得,我唱歌的声音是什么样子。将来等到你不要娜妲,也要记得,曾经有个胡姬,唱歌很好听……”
柳长安微笑道:“你的歌我还没有听够,怎么会让你随便就吞什么哑药。我话还没有说完。侯爷的军纪我支持,但是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如果侯爷坚持执行军法,这些话就没必要说出来,药也就早就赏下。既然迟迟不动,可见事有缓解。现在就请侯爷的示,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娜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