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张天化或是陈起望说什么,张保已经推开一旁拉住他的大哥,踉跄着向着首席冲来,朝着柳长安指道:“你……你就是柳长安?”
“正是在下,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指教……你出来,跟我到外面去,我会好好指教指教你!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用无耻手段欺负了她们,我的两个堂妹本是天仙般的人儿,眼里几时有过凡夫俗子?她们不喜欢我,我不想嫁给我,我可以忍。她们本来就是神仙,我是个凡人,配不上她们也是应该的。可是她们居然被你骗了,现在说要嫁给你这个小小的师爷,这让我怎么忍?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外乡人,头上也只有秀才功名,我还是个监生,她们连我都不肯嫁,怎么可能看中你。一定是……是你用了卑鄙手段欺负了她们,让她们不得不嫁给你对不对?舅父,你不能把表妹许配给这个人,他是个恶魔,是个衣冠秦兽!”
这一通发怒,来的全无因由,即使在座的四大家家主,也全都愣在那。直到张保伸手准备去抓柳长安的衣领时,他们才反应过来,随即就感觉到事情有点微妙。张保说的两家妹子,肯定是指陈家两姐妹,那是四大家里出名的美人,其到衙门里做捕快的事,在西城当然不是秘密。私下里,对于陈起望的这种安排,不少人颇有些诟病,但不管怎么说,为了顾及体面,表面上是不好说三道四的。现在张保公然说二女已经失节,这在平遥这个民风保守的县城来说,就已经是非常恶毒的控诉。
张天化勃然变色道:“畜生!你在说什么混话?不会喝酒就不要学人喝酒,几杯酒下去,就信口雌黄满口胡言,简直丢光了我的脸。哪里听来的混帐话,也好在这里说?回家之后,给我禁足三月,好好反省自己说了什么。还不滚下去?”
哪知张保毫不客气,继续抓着柳长安的衣领,将他向外拖。“爹……你不管怎么罚我都好,但是得在儿子杀了这个狗贼之后。方才……方才娘又提了亲,可是两个表妹都说,她们已经决定嫁给柳长安这个贼子,不会再考虑其他人。爹想想,两位表妹怎么可能委身给他?一定是他用了手段,坏了她们的名节,让两个表妹没办法。儿子要替表妹出气,杀了他!”
说话间,他的拳头已经朝着柳长安面门上擂过去,柳长安微一侧头,拳头擦着鼻子划过,手腕一砸,已经砸开了抓着自己胸前的手,却没有还击,而是向后退一步道,“这位兄台,你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
“给我去死!”张保却不听柳长安的分辨,拳头又挥了过去。虽然他看上去瘦瘦弱弱,但是也习练过家传武功,出手很有些分量,柳长安似乎是躲避不及,脸上被砸了一拳,立刻就见了血。张天化此时已经一声怒喝:“反了!简直是反了!”猛地在桌上一拍,人如怒鹰般腾空而起,拦在儿子与柳长安之间。不想张保这时竟已经是疯了一样,挥着拳头打来,差点打在父亲身上。
张天化伸手抓住儿子的手腕,紧接着一记耳光,重重落在了张保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