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来的人是有可能,但是突然来到这里盯着黄小姐,显然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这种消息没有本坊的人通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你可以说你不是都认识,但是如果说一个也不认识,那未免是太小看官府了。到了现在你还不说是谁,那就别怪人家砸你们的窝棚,抓你们的人。你可知道,那是个千金闺秀,现在下落不明,你还要包庇?”
“他们那些有钱人抓走我们的女孩子也不少,也不见衙门找过。”难民里有人嘀咕道:“这几天我们这里也有一些女孩子就不见了,衙门也不当一回事。大家都是人啊,为什么他们的女人就比我们的金贵?”
柳长安转过头,向着那说话的方向看过去。“这话有道理!那么谁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呢?请出来让我看一看,也让我认识一下这样的高人可好?”
没有人出面。大家不是白痴,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来当出头鸟,等着被衙门收拾。再者这段时间衙门以霹雳手段行事,收获的评论殊异,但是起码的共识已经达成,都知道这衙门手段狠敢杀人,这师爷又是衙门里实权人物,谁敢得罪。
柳长安等了片刻,摇头道:“看来我高估了你们的胆量,只敢说不敢出来对质啊。我告诉你们,认清自己的身份,没人请你们来这里,也没人欢迎你们来这里。既然选择当难民逃难接受官府救济,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其实现在你们随时可以离开,去跟着赵天霸当反贼,然后被一箭射死。再不就是回乡去种田,或许瘟疫已经过去了,回去很安全也说不一定。选择留下,就要承担代价,其中一部分就是遵守法纪。而一个女子不被骚扰,是最基本的法纪之一,你们的人失踪了,我们会去找,找不到不等于不能找其他人。你们每天吃的粥里,就有黄家出的米,所以衙门找黄家人就是比找你们的人用心,这有什么问题么?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去招惹黄家的千金?如果再不说,那今天整个大洪坊的人没有工作,也没有饭吃!”
见他发了怒,那甲首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地上躺着的男子中,忽然有人道:“别逼甲首了,那天追那小娘的人里,有我一个。我今年二十六了,还没娶到老婆。她那么俊,我想要她做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对么?大家闺秀了不起?不一样要嫁人么?我就是想要睡她,可是一手指头也没摸到她,这也有问题?”
黄家的护院已经扑出来,拖着这人就要打,柳长安却摇头道:“住手!暂时不急着打,让他说出那天一共都有谁一起骚扰黄小姐,再指出他们住在哪,我们挨个窝棚去找人。”
几名男性衙役走过去,从护院手里把人抓过来,他们出手其实并不比护院轻到哪里去。陈家姐妹此时也恨恨道:“这些人太可恶了,黄家姐姐那么善良,他们却这么回报她。”
那男子却极是剽悍,并不肯服软,大骂道:“善良个头!凭什么她就可以不干活还有饭吃,又能让自己又白又嫩,我们就要每天风吹日晒流汗流血,才能赚回来一口粥吃。女人给男人睡天经地义,老子是个男人,我想要女人!因为穷娶不到媳妇,那些大户人家就是欠我的,要他们的女儿给我做老婆,也是还债。”
柳长安点点头,“说的好,拉下去打!先打二十大板,打的用力些!接着让他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