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采,也可能采到鬼枯草啊。”
“不会的,我会试一试。”
“你疯了,鬼枯草有毒的,你要试?你当你自己是神农?”
“我说过,我这个师爷也不是一直理智,偶尔也会做一些冒失糊涂的事,还请东翁谅解。”
冯素珍气的眼睛发红,用手指着柳长安,胸膛一起一伏,不知说什么才好,过了许久,才猛地一抖袍袖,“你给我滚出去!”
“谢东翁!”
人走出去,房门被用力地关上,冯素珍呆立了良久,忽然趴在桌上,双手抱头,低声抽泣起来。
他跟自己摔门,他跟自己摆脸色,他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甩脸色?明明是他不对的,为什么他还跟自己甩脸色?她很想冲出去问问柳长安,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是不是真把自己当了东翁?
为了一个公孙鸿,他就要拼了性命去挖七里香,那自己又算什么?他的东翁,他的上司?茶杯茶壶都被推到了地上摔的粉碎,碎瓷片到处都是,一向冷静的冯素珍,这次却也大失常态。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什么生气。是为了柳长安不识大体,还是为了他给公孙鸿救命而冒险?
明明他之前娶唐水也好,和张青相好也好,自己也是知道,甚至是持支持态度的,为什么这次心里这么痛?难道单纯是因为,公孙鸿比这两个女人漂亮,又或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像朋友?
我们本来就该是朋友啊。冯素珍心里想着,这种关系不应该是最正常的么,衙门里的主官是自己,柳兄一直在承担县令的工作,是他把自己惯坏了。现在师爷要做想做的事,这也没什么过错,说句难听话,柳长安即便是扔下自己跑回省城,从原则上说,也没什么过错,毕竟守城也好,保民也好,都不是柳长安的责任,他又不是朝廷命官。
自己应该向柳兄道歉,不该向他发脾气。可是理智是这样说,一想起来,她心里的火就压抑不住,凭什么?他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抛下整个城池,就要抛下自己,那个公孙鸿,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宠了自己这么久,为什么不一直宠下去?他是个大坏蛋,这次不要回来,否则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冯素珍如是想着。但随即又想到,眼下兵荒马乱,似乎应该劝他多带上点人手才好,千万不要出了意外。既然他要走已经拦不住,就只能希望他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