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倒不以为忤,反倒是主动与柳长安交谈道:“柳师爷,你们一行三人一进晋州,其实我就知道了。你们到县境下来看碑时,我的人就在暗处观察你们。”
“这么说,我当时感到有人窥测,并不是草木皆兵,而是确有其事了?”
“确实如此,你的反应是对的,但是没有用。我们这些人想要藏,你们没那么容易找到,就算阿史那永忠带着他的骑兵来,不也一样没把我们怎么样么?倒是打掉了几批其他马贼,给我们省了不少手脚。他若是能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整个晋州的马帮,我们就可以独占了。”
女子顿了顿,又道:“辛前辈加入我们时间不算太长,原本她是想归隐的,结果机缘巧合遇到我,我们师门之间,还有些渊源,她就愿意出头,说是帮我,实际是帮老百姓。柳师爷在平遥也是在帮老百姓,这一点上,我们之间是没有区别的。我之所以愿意和柳师爷联络,而不是选择白刃相向,就是我相信,柳师爷不是一个普通的朝廷命官,而是个可以合作的伙伴。”
“头领过奖了。我确实希望,咱们两下可以合作,有什么问题都坐下来谈,如果可以通过谈判解决,自然皆大欢喜。你也知道的,驸马不叙军功,即使灭了山寨,于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能顺利的解决最好。另外,方才头领说那个答案……”
说到这里,马匹忽然剧烈地颠簸起来,那女子也叫道:“柳师爷请小心,这一段路不好走。”
柳长安此时也感觉到,马几乎是凌空飞了起来,不用吩咐,双手也自紧握女子的身体。黑夜里重又陷入寂静,耳畔风声飕飕,好几次柳长安几乎疑心自己下一刻就要被马甩的离鞍飞出,手慌忙地抓紧。
飞奔、起跳。路上有一些地方,马甚至是要靠跳跃通行,如果不是对地形熟悉之人控马,到此难免就要摔下来,这也是女子为什么宁可要柳长安同乘,也不让他单独骑马的原因。
身后四名女性随从,亦都是武艺过人,身手高明之辈,尤其长于马战,精通骑射,能执行夜袭任务的,晚上视物并没有问题。几人在后方看的真切,一个女子悄悄从背后摘下了弓,但又被另一个同行者制止住,“干什么?想造反啊?敢对头领摘弓,你不想活了?”
“不是啊,我怎么可能射当家的,我是射那个书生,你看他的手啊!”
“我看到了,还用你说?大当家的自己不说话,你别添乱,你忘了当初那个也是书生来着,谁知道这个怎么回事?少安毋躁,不许乱动,一切大当家的自己决定。”
等过了这段路,通过一片密林,路况重又变的良好,马跑的渐渐平稳起来,女子这时忽然开口道:“柳公子,前面的路就好走了,你能把手拿下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