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元鹤相士出身,最擅长的本领就是察言观色。自然不会愚蠢的说出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就帝王大业不能考虑儿女私情之类白痴送死的话,微笑道:
“千岁放心,驸马的安危小人自是考虑得很清楚了。我们在晋州的人手,保全驸马爷绰绰有余。就算安贼现在就造反,我们也能保证驸马安然无恙。”
“那驸马的官声又该如何?”安乐公主问道:“虽然我们可以保下驸马性命,可是失城而走,于他的名声上,总是有些妨碍。”
陶元鹤心道:到那时你都当了皇帝,所谓驸马就是你的皇夫,官声如何都不要紧。但是公主动问,显然不能这么回答,连忙笑道:“回千岁的话,这一点小人也想过了,我们从现在开始,应该在朝堂上揄扬昔日贫病交加一命呜呼的柳铁骨柳植。再请旨让柳长安享受恩荫,承七品中书舍人之职,以表彰柳铁骨当日一片忠心。”
安乐公主微微一笑,“陶先生的意思是,用柳长安替死了?”
“正是,驸马有心殉城,不想柳长安把驸马迷倒送回京师,自愿留在平遥为国尽忠,父子两代忠臣,亦是国朝佳话。我们想要转移那些人的视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打造一个英雄。柳长安是眼下最现成的人选,只要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为国捐躯上,驸马怎么样,就没有谁会注意了。小人于市井之中亦有些知己好友,到时让他们在民间散布舆论,保证把百姓之心,都引到柳长安身上,不让人注意到驸马。”
安乐公主微微一笑,“好个一石二鸟之计,陶先生不愧本宫智囊。”
“千岁过奖了。”
“陶先生这一计若成,大位必为本宫囊中之物。不管是安定邦也好,还是那人也好,也都可除去,算是为本宫去了两个心头之患。陶先生妙计,本宫先要谢过。各位先生可有其他意见?”
在场一干心腹幕僚里,如尹致道为人最正,高讷是京师文坛宗师一般的人物,孟承德是国子监祭酒,京师太学生归其管理,这些人中任意一个,都是饱学之士,足智多谋,能被安乐公主倚为臂助并拉拢到核心幕僚团里,除了名声地位以外,自身的谋略都不会差劲。如果只是空会谈文不谙实务,也进不了这个圈子,说到计策谋略都是一流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