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门里的时候,这两姐妹的房间柳长安其实也是去过的。毕竟女捕快虽然占个女字,也终究要和普通女子有区别,片面强调男女之防,工作就没办法进行。再者两姐妹的性格都有些假小子,性情又比较开朗活泼,喜欢和男子打闹游戏。和她们在一起时,很容易就忽略性别上的差异。
柳长安把一些后世的游戏提前发明出来,很能吸引她们的兴趣,所以那时候偶尔道她们的房间里一起玩什么都不算事。可问题在于,那时候是很多人在一起,又都是白天。眼下天色已晚,又只有孤男寡女,这种气氛就显得有些不寻常了。
两个女子的闺房里,放着不少书籍,大多是柳长安写过的话本。另外还挂着宝剑,当然也少不了一些胭脂水粉,只是所占的比重很小。柳长安本想在外间屋,不想却被她们拉着胳膊,一路拽进了卧室。
两姐妹感情很好,到现在也没有分房,房间里是一张异常宽大的床铺,供两人休息。这也不奇怪,以陈家的财力,不会让自己家大小姐挤在一起睡,床铺的设置是以舒适为标准,而非是够用。所以在柳长安看来,这张床睡四个人都有富裕,也就不奇怪。
本应放下的幔帐高高挂起,露出里面并排的枕头被褥,柳长安只扫一眼就连忙把眼睛挪开,避免尴尬。房间里的丫鬟显然早就被打发开,整个卧室里就只有陈家姐妹和柳长安三人,再无其他。
陈大妹点燃了灯火,烛光摇曳灯火暗淡,在这种照明条件下看文字其实是比较吃力的,而且由于光线昏暗柔和,让氛围也变得有些古怪。柳长安咳嗽一声,“大妹,我觉得今天还是先审犯人吧,看账目的事要不明天早上再说,一晚上时间应该不会耽误事。再说现在也看不清楚,万一看错了更不好。回头我教你怎么看,你自己看也行。”
“师爷不要急着走。”陈大妹叫住柳长安,又朝小妹使个眼色,见妹妹不动,又咳嗽两声,小妹才没办法硬着头皮,从外间端了个托盘进来。朱漆托盘内放的不是账本,而是酒壶酒杯,大妹道:“柳师爷为陈家的事受了那么多辛苦,我无以为报,只以水酒一杯,谢过师爷厚爱。”
柳长安摇头道:“现在是丧期,你们不适合动酒,等到出了孝再喝也不晚。”
“那样时间就太长了,会让人觉得我们没有良心。师爷如果不想我们喝酒,就自己喝一杯吧,我们以茶代酒,谢过师爷。”
大妹将杯递到柳长安面前,柳长安没办法举杯喝下去,酒味醇香,以贩卖粮食为根本的商家,本来就不会缺乏好酒。这种酒拿到京师里,也勉强可以进入一流行列,在晋州这等偏僻之地,就可以算作甘露佳酿。
小妹这时也举杯过来敬酒,柳长安也只好喝下去。两个女孩喝的是茶,可是看她们面红耳赤的样子,仿佛醉的比柳长安还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