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眼皮颤了颤,仍是不肯抬头。
肖朗义阿斯顿马丁低矮的车头几乎覆盖住了她。
她蹲在那方,娇小的像一颗球。
如此瘦弱。
“做什么。”他声音离她挨得很近,就好像在耳畔。
纪荷有他热息就吐在自己耳孔里的错觉。她很需要人安慰,但又很抗拒人的安慰。
总之,今天糟糕极了……
她把脑袋埋地越发低……
接着簌簌脱衣服的动静,她的直觉是敏锐的,没几秒,肩头和后背就被一件衬衣罩住,冰蓝色的料子甚至连她腿都覆盖。
纪荷担心他没外衣穿,影响形象,推拒着要把衣服给他。
江倾倏地将她两个肩头一握,很用力,这下她推都没得推,只能披着他的衬衣,嗅着上面绿茶和微微烟草的混合味,百感交集。
“我今天给你们惹麻烦了。”她先抱歉。
“的确……”江倾没跟她客气,一只手掌抽出给她整理凌乱的发,她脸始终埋着,嘴角还有伤,他一来就看到了,还有衣领乱七八糟的……
她不知道她跟他说,不要闹出人命那句时,他心里想的恰好相反要把那杂种宰了……觉得亏大发了,怎么着都不算完,她是他的底线。
“我会给你讨回公道。”此时此刻,江倾知道,这一句抵千万遍我爱你。
她肩头一颤,微微回应,“嗯……”
像回应了他千万遍的我爱你。江倾看她的眼神不由更深,然后握了握她肩头。如此紧。
第15章 蛊 “你还我名节。”
救护车那边传来好消息,秋秋清醒了。
连头到尾,她昏迷了大约半小时,能及时清醒证明乐观,可能是轻微的脑震荡。
当然,现在谁都不能保证是轻微,而大家只是祈祷往好方向发展。
到了医院那边,明州台的部分领导也赶到。
周开阳立即被送进手术室进行断指再造手术。
医院全程不敢马虎,派了最精英的专家诊治。而宗哥和程诵,尤其是程诵看着吓人,满头,满肩的血,但一检查发现很幸运。
两人都是外伤。
纱布裹一圈,看起来像两具木乃伊。
纪荷一直被周开阳护着,加上自身敏捷,除了被扯掉些头发,脸上手部的小伤,倒也没大碍。
她没在医院待着,一身狼狈的跟随江倾到了市局。
现场被抓获的暴徒一共五十六人,损毁两辆车,一辆是台里采访车,一辆是宗哥和秋秋从陈颜家开出来的普桑。
当时二人已经到达陈颜家,白天她没上工,在家带着孩子,见到记者没有向前年一样拒之门外,而是很热情的迎接了他们。
不过话只起了一个头,纪荷就打来了电话。
陈颜一听与他们停车起冲突的人家是住大别墅,立即面色惨白,将事情想到最坏。
秋秋一开始不信,肖为民身为族长有头有脸还能纵容家属犯法不成?
陈颜冷笑一声,“我老公就是跟肖家人结工程款失踪,他们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宗哥一听慌了,连忙给台里打电话求助,接着开陈颜的二手普桑往事发地冲去。
现在车子被损毁,宗哥在电话里叫嚷,“让他们赔!刚好给陈颜换辆新的。”
纪荷头疼。赔也只是赔辆破普桑钱,还能多到哪里去?
陈颜母子缺的不是钱,是人,是公道。
她老公生死不明,自己身陷风尘,多少看不见的黑手掺和其中,细想叫人背脊发凉。
此刻,过道里,纪荷身穿一件男士衬衣,头发散着,一张清丽的脸,伤痕满布。
结束通话。
她起身到里面询问情况。
里面见到她,集体一讶。
刚才他们支队的老大杀气腾腾回来时,穿得竟然是一件背心,那肌肉,因为活动过、流畅结实,全是荷尔蒙的味道。
他从来没有衣衫不整、穿着随意的时候。
刑侦支队的老爷们向来是polo衫,长裤,要不然就运动衫裤,斜挎一个包,千篇一律地干内勤的妹子们几乎毫无惊喜。
江倾来后,妹子们猜了这位领导大约有一百件衬衣,每天都不重样,办公室衣柜里塞了半柜子,而且件件精致好看。
像时装模特一样。
一开始以为老大是耍帅,后来发现他只是秉承了做秘书时的作风,衬衣西裤,严谨不失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