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笑一声,纪荷回了第二通电话。
是程诵。
“师傅,我在楚河街打听一下午,肖冰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不过没有好消息。”
“你这次很上道。”纪荷夸他一句,没有拒绝那声师傅,叹气说,“你先回吧。明天见。”
“你呢?在哪里?我去接?”程诵迟疑着,“楚河街人对咱们不友好,我还听到一个消息,说肖为民老婆出来了,正放话要给你好看。我有点担心你……”
“肖朗义没出来?”
“是。这个女人好像没啥大事。肖朗义身上倒不少事儿,现在完全被控制了,所以他父母更加疯,万一找人报复你,就完了。”
“记者被报复很正常。”纪荷漫不经心地起身,揉了揉腰说,“我会注意的。你也是。”
“好……”程诵仍不放心,“不然我过来……”
“不用。”纪荷利索的挂断。
刚要锁屏幕,倏地又一通来电跳进来。
这次她没接。
光对着屏幕上江兄两个字看了半晌,等他再开始第二遍时,直接按断。
对着屏幕哼一声,“谁还没点脾气。不告诉我,我自己找!”
将手机放回包里,纪荷在街边买了一块火烧,一瓶矿泉水,边吃边在剩下的五条街里找。
宾馆、挂着出租牌子的房屋、网吧、中介,甚至大点儿的便利店她都试着进去找监控看。
但就跟在天极网吧那条街上的监控一样,肖冰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复返。
等五条街找完,纪荷累得只剩半口气。
最后抬腕一看表夜里十二点半。
不找了。
回家。
坐上汉兰达悲剧的发现车子没油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她从车上下来,跑到卖火烧那块的公交站牌。
还算幸运搭上末班车。
往市区开时,只有零零星星的两三个人。
她头靠着窗户闭目养神。
有点后悔……是不是要接江倾电话?也许他良心发现,将肖冰的消息告诉她呢?
和他南霸天的爸爸比起来,他明显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包括乔开宇、干爸……
江倾是另类的,他当了警察……
缓缓睁开眼,纪荷一边太阳穴感受着车窗的震动,凌晨的车厢昏暗又寂静,即使往市区开去,也不复白日的拥挤热闹。
好像专车被包下了一样。
她叹气,望着公交两侧绚丽的霓虹,好像泡泡般一个个都变得模糊而梦幻。
不知过了多久,她想开了准备打电话给江倾,在手机按了按,到江兄两个字上面……
仍迟疑了。
眉拧着又纠结起来,不知道自己对这两个字期待什么又害怕什么……
这迟疑的功夫她大脑就无比清醒了,接着敏感的感知周围不寻常的空气。
从底站上来的那三名女性不知在哪里下了车,现在只有她一个女人,和一个……
她将手机往后照了照,屏幕清晰印着全身黑的男人,戴着外套后头的连帽,头垂着,双手插口袋,宽大外套摆在洞开车窗夜风的吹拂下、不住舞动……
手揣的那大口袋不知藏了什么,鼓鼓的一条,看形状像不低于二十五公分的刀具……
“……”她心一凛,想到程诵说肖为民老婆要报复自己的话,有些迟疑,不会吧?
“珍珠园站到了,请下车。”车载广播响起机械的女音。
珍珠园离矿山新村还有一站。
纪荷直接下车。
夜里一点多,整个街头都是空旷的。
纪荷选择这里,是因为这边有个出租车载客点,专门跑城郊。
此时一抬头,平时这个点仍在等客的车子今天运气爆棚,竟然全部拉了人离去,只有孤零零的几盏路灯照耀着。
纪荷下意识回头,想着运气没那么差吧……结果眼神一惊。
寂静空阔的夜晚街头,她身后,跟着一个全身黑的男人……
双手插口袋,敞开的外套摆曳荡,像两团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