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土壤上疾驰来的皮卡……
穿当地风情裙装的女人突然转身,露出一张她熟悉至极却无法叫出称谓的脸……
那是黄岚音……
看她的眼神由死水般寂静到憎恨,接着伸出手指,用锋利的指甲掐挠她……
时空一转,来到一个封闭的房间,雪山一般的床褥,她和一个少年藏在里面……
她在哭。很疼的哭。好像隔着梦境,躲避不了那头女人的袭击,她满身血,很疼很疼……
少年舔她的血,每一处伤口,温柔或急躁,不弄疼她的都舔吻干净。
最后来到不该来的地方……
她大惊,哭挠着让他滚蛋。
在梦里,她是复杂、本能的,期待又憎恨他的碰触……
他的靠近让她想到一个黑暗杂乱的屋子里,满身污浊的流浪汉对她的欺辱和拳脚相加……
她恨他……
即使他无辜,但父债子偿……
可梦里抑或者是现实里的曾经,他那么温柔,哑问着她,你到底去哪儿了,每问一遍她就痛一次……
他又乞求她,别离开,和他永远在一起……
她在梦里哭了,比在另一层梦境所受的掐伤还严重,感到撕心裂肺。
在他的越来越靠近中,她妥协,抱住他,在他胸膛里深埋。
像一座小天地,最惨烈的事故发生,她都会安然度过。
哪怕温度越来越高,颠簸至五脏六腑跟着沉浮,她哭嚷,觉得眩晕,扣着他手臂,指甲陷进肉里,猛地死亡般的折磨后,她再次安然睁开眼睛……
看到他的喉结,和半暗光线中薄唇压下来,浅浅低喃,我还要……
要什么?
她和他的需求,永远都不会在一个点上吧……
在至死般的沉迷与不愿清醒中,少年那段与梦境这段中的她都是复杂而本能的……
想爱你,但都只是梦而已……
……
大汗淋漓惊醒。
办公室帘子拉着,光线昏暗,剧烈的起身动作中,钢丝做的小床发出刺耳响声。
纪荷大喘了一会儿气,垂落的视线发现自己锁骨以下全是汗珠。
真丝衬衣脱挂在一旁,紧着背心的上身像在水中淌过,她伸手摸自己的脸,发现也是一片水光淋淋……
再触去眼角。还好不是眼泪。
掀被子,下床。
找到干净内搭换上,刚拉好肩带,外头就传来一阵剧烈敲门声。
“等会儿。”开口嗓音干哑,仿佛梦里的嘶声力竭带动到现实中。
穿好衣服拉开门,万妮火急火燎站在外头,纪荷拧眉,“怎么了?”
“你要吃饭吗?”对方先问。
“有点饿了。”毕竟梦里运动量惊人。
不一会儿,万妮从食堂带回吃的,放桌上,并且给她倒了水。
纪荷知道万妮有事要说,不过先填饱肚子要紧,一通大快朵颐后,才喝着水问,“怎么回事?”
万妮把她电脑打开,来到新闻端,指着一通标题骇人听闻的新闻,“一名准高考生在校门口被割胸!”
纪荷夺过鼠标,快速拉动。
上头写着:
明州一中一名准高考女生在和同学买文具的途中,被一名包裹严实的男性以匕首割伤左乳。
血液喷溅在校门口,保安听到痛嚷出来后,只看到歹徒飞速逃出街角的背影。
而吓到神志几乎失常的两名同行女生和街头路人皆表示没有看清歹徒长相。
被割胸的女生,左乳部分组织脱离,现已在人民医院救治……
纪荷眉头紧蹙,问万妮,“人民医院那边,被掏肠的女受害者家属还在吗?”
“在。”万妮义愤填膺,“医院挤满了热心市民,本来要捐款,结果钱没掏出来,受害女生就去世了。现在被割胸的女生也在人民医院,秋秋打电话来说,那边群情激愤,而且有越来越多的市民往医院赶。”
“花季少女接连被害,正常人都于心不忍,不过聚集事态可能引起失控。”纪荷收拾着采访的用具,边站起来说,“我们得到市局去一趟,那边大概要开发布会。”
“已经开了,主管刑侦的沈局亲自主持。”万妮迅速拿出一份现场的记录给她看。
纪荷边看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