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質詢白慕已經經歷了三輪,還是那兩件事,還是同樣的問話,而他的態度也同樣堅決。
「我奉勸你不要如此頑固,這是軍方的集體決策,不會因為你一個人的意志而改變!」為首的高官態度強硬。
場景倏然轉換,壓抑的會議室,滿懷惡意的面孔轟然坍塌瓦解,白慕奮力搖著一葉孤舟漂浮在深海上,狂風暴雨朝他傾軋而來,而他的小船已經傾翻,咸腥的海水灌進他的肺腑,白慕在水中不停掙扎,但仍阻止不了身體向下墜去!
白慕豁然坐起,視線中滿是炫目的光斑,好一會兒,他才看清四周。
暗木色的窗簾緊緊閉合,細碎光影從縫隙照進室內,身下是舒適的床和柔軟的被子,這是——
執政官的臥室。
白慕有一瞬愣怔,隨後劫後餘生般長長呼出口氣。
沒有質詢,沒有被拍賣,沒有突然闖入的僱傭兵,他現在是安全的,但是那些痛楚與磋磨,驚懼與憂思卻像楔入骨髓的釘,已經與骨肉融合,再也難以拔除。
白慕起身下床,將房間的窗簾拉開,走出臥室,韓乃瑾早已經不見了蹤影,那張毯子又整齊疊好放在了沙發的邊上,他沒再多想,轉身去了浴室洗漱。
桌上放了幾支營養液,白慕猜或許是留給他的,他就拿起喝了,營養液帶來的飽腹感非常明顯,他坐在沙發上將眼睛閉起來,柔和的光照在身上,他整個人都變得慵懶起來。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享受這樣一個平靜的早晨。
白慕正坐著,管家來敲門,說新房間已經整理完,讓他去看看。
白慕隨著管家下樓,來到一樓,大廳左側的第三個房間,是留給他的新房間。
管家給他輸入了權限之後,就離開了,並告訴白慕有需要隨時聯繫他,白慕謝過管家,進入房間。
這間屋子跟他之前住的那間裝飾上幾乎沒有區別,簡單的白色系,明顯的客房布置,唯一的區別就是這間屋子沒有安裝警報裝置,也沒有電磁屏蔽,白慕來到窗邊,朝著窗外看去,窗外天氣晴好,白慕決定出去走走,至少他應該了解下莊園的環境。
韓氏莊園典雅又簡潔,兩棟主要建築均為白色圓頂,用作政府辦公的主樓位於莊園的前部,臨街而建,有著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樓後是一大片草地,草地上有花園長椅。
而他們居住的這座副樓位於莊園的右後方,一共三層,韓乃瑾自己占據二樓一整層,一樓和三樓給他身邊的人居住,從副樓去到主樓要穿過整座莊園。
白慕來到草坪,用力吸了口新鮮空氣,仰頭感受風輕拂臉頰,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慢節奏的生活,機甲院那些測試,實驗,維修對他來說都好像恍如隔世。
他看看腕上那個手環,這東西應該也會限制他的活動範圍,他試著朝莊園中央走去,大概走了不到百步,手環就發出滴滴的聲音,白慕瞭然,他被允許的活動範圍應該是以他們居住的這座樓為半徑,不到五十米,他一旦超出範圍,警報就會響起,同時,數據就會同步傳輸到執政官手中。
白慕望著那棟政府辦公樓,看來連潛入政府樓里找些線索都沒有辦法完成了。
白慕不再走遠,而是在附近的長椅上坐下來,一面看地上的鳥兒捉蟲吃,一面盤算。
昨晚他讓小瓢蟲查詢機甲基地的信息,但查找了很久,也只找到幾條簡短的介紹,沒有任何圖片或者詳盡文字描述,機甲基地本就是軍方的重要機密部門,能夠對大眾公開的信息非常有限,而他被限制了活動範圍,想要獲取信息更是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