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乃瑾緊盯著白慕的反應,然後,他發現對面的人真的是毫無破綻,但是好不容易揪住了白慕的小辮子,韓乃瑾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乘勝追擊:「你知道你剛剛的行為叫什麼嗎?」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白慕對韓乃瑾的性子也有了一定了解,他知道接下來不會聽到什麼順耳的話,於是他垂下眼睛,連眼神也不給韓乃瑾,也不回應。
但韓乃瑾卻不依不饒,他從座椅上起來,來到白慕近前,他不斷把身子欺近,眼看額頭就要蹭上白慕鬢角的碎發,兩人離得這麼近,呼吸相聞,白慕纖長的脖頸已經明顯緊繃,但眼神仍是冷淡。
韓乃瑾自問自答:「褻瀆執政官。」
白慕沒忍住,發出一聲哂笑,他終於肯抬眸看韓乃瑾一眼,但那雙冷清的眼眸分明在無聲的傳達一句:「你有病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白慕竟在譏笑後看到韓乃瑾的目光閃動了一下,但很快韓乃瑾面色又沉下來,他說:「但我不會起訴你。」
白慕:「......」
「前提是,如果你肯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的話,」韓乃瑾的食指勾起划過白慕的臉頰,帶著惡劣的意味:「成年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不是嗎?」
白慕仍是抱臂靠在白牆上,這讓他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顯得更加慘白清瘦,這是一個防備的姿勢,韓乃瑾看在眼裡忽的有些不是滋味,這是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他變的如此草木皆兵。
白慕也抬起手,指腹輕刮在韓乃瑾的臉頰,他的手指若即若離,順著韓乃瑾的臉頰向下,直到搭在韓乃瑾的肩上,他的後背離開了牆壁,傾身向前,他將下巴也抵在韓乃瑾的肩膀上,似是耳語:「長官,我的身份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韓乃瑾不置可否,身體變得僵硬。
白慕的身體又離開韓乃瑾遠了一些,他審視的看著韓乃瑾,聲音仍是冷淡:「有些東西,離得遠了瞧著才美妙不可言,若是一旦離的近了——」
韓乃瑾喉結滾了一下,強壓下暗啞的聲音問:「離得近了,怎樣?」
白慕的指尖蜻蜓點水般觸上韓乃瑾的眼角,他語氣略帶遺憾:「離得近了,就只看的見泛青的鬍渣和眼角的細紋。」
韓乃瑾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臉色難以言喻。
白慕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長官最近辛苦了,回去多補補身體。」
韓乃瑾張張嘴,正要討價還價,哐的一聲,星艦猛震了一下,廣播傳來播報,星艦與口岸對接完成。
短暫的剝離之後,他們不得不重回現實,兩人之間旖旎又怪異的氣氛被那道冰冷的機械音一掃而光,他們的神色凝重起來。
他們回到了萊阿城,這就意味著韓乃瑾作為一個執政官不得不去面對獨立廣場爆炸事件引發的一系列連鎖效應。
甚至,沒人知道,他這個執政官還能不能當下去。
白慕聽見韓乃瑾輕輕喟嘆一聲,再看他的時候神色有一瞬暗淡,韓乃瑾抬手將他額前的碎發理順,輕柔說:「回去後,乖乖休息,其他什麼也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