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淨的房間裡，空氣陡然凝固，白慕沒有躲避，韓乃瑾也沒有收回手，湯里升騰的熱氣縈繞在兩人之間，形成薄薄的霧，這一刻，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白慕覺得過了很久，但實際也不過幾秒，韓乃瑾收回手，聲音極其低緩的問了句：「好吃嗎？」
湯味鮮美，魚丸吃起來爽滑彈軟，白慕即使慪氣，但也不得不承認韓乃瑾做的魚丸湯味道的確很好，但他好像預感到了什麼，這讓他有些不安，於是便只低頭默默地吃。
所以，他是看不到韓乃瑾手指緊摳掌心，臉上表情也變得僵硬了，他只聽見韓乃瑾說：「你要是喜歡，以後，可以一直做給你吃。」
儘管韓乃瑾竭力壓抑著聲音，但是最後那幾個字還是稍稍變了調，白慕手中的湯匙磕在了碗上，發出一聲脆響，他還保持著低頭喝湯的姿勢，半晌後才抬了抬眼，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韓乃瑾眼中卻有不同以往的溫柔細膩，像是期待著什麼。
白慕雖然感情經歷一片空白，但他也早過了懵懂的年紀，韓乃瑾對他態度的改變，他不是沒有察覺，但他也知道韓乃瑾已經將他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是個被處以叛國罪的在逃犯，隨時都可能被帝國抓捕，甚至秘密處決，所以，這樣的自己，有哪裡值得韓乃瑾花費心思呢？
他又有什麼資格在這樣的情況下牽動感情，對一個人動心？
好在韓乃瑾這話說的足夠隱晦，給雙方都留夠了體面，才不至於讓場面變得尷尬。
白慕又喝了一口湯後，淡淡的說：「韓乃瑾。」
「啊？」
韓乃瑾沒想到白慕會這么正式叫他名字。
白慕的語氣平淡無波，但卻很鄭重：「答應幫你改造機甲的事，我會做到，在那之後，希望你不要再阻止我離開萊阿城。」
第31章 終極氛圍破壞者
◎我可以追你嗎？◎
第二天清早, 白慕起床去洗漱，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
鏡中的人頭髮凌亂，眼睛浮腫, 眼下還掛著一對明顯的黑眼圈，看起來分外滄桑。
這一切都是拜韓乃瑾所賜, 白慕心中恨恨。
昨晚那頓飯註定不會是愉快的一餐, 在他提出改造完機甲就離開之後，韓乃瑾靜默了一瞬, 然後他低頭喝了一口湯，再抬頭時, 韓乃瑾微笑對他說了好, 後來兩人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都只悶頭吃自己的飯, 直到韓乃瑾收拾好餐盒說聲走了。
韓乃瑾離開他房間後, 白慕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 心中窒悶的不行, 好像空氣都在壓著他。
這一晚上, 他想了很多事，從他被帝國軍事法庭審判開始, 到流落萊阿城, 這一段黑暗的日子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 但不管想到什麼，最後的畫面總是定格到那個花架, 和花架下緊緊抱他, 吻他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