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確實需要休息,要不然恐怕也沒法面對接下來的未知,但是就沒必要這種姿勢睡了吧,再說,韓乃瑾剛剛醒來,身體還沒恢復,他也不想給他再增加負擔,於是他掙開韓乃瑾說:「我靠著石壁就好。」
但是韓乃瑾卻按住他的後頸將他更用力的按在自己肩頭,他們的身體緊密貼合,白慕的耳後傳來韓乃瑾的呼吸,白慕用力掙動,但是換來的卻是韓乃瑾更用力的把他按住,白慕只得無奈說:「你放開我。」
韓乃瑾抱住他的手一直沒有鬆開,他微微側頭看著白慕,眼裡有白慕無力招架的情緒,白慕按耐住已經有些混亂的呼吸:「韓乃瑾,我...」
韓乃瑾又伸手來捂他的嘴,帶著幾分蠻橫的力道。
白慕知道這人又開始犯渾,他反手掙開韓乃瑾的手,對上韓乃瑾的視線,臉色變得鄭重:「韓乃瑾。」
白慕很認真的叫了他的名字,上次白慕這麼認真叫他的時候,說的是讓他答應他離開,這次又要說什麼,韓乃瑾呼吸遲滯了一瞬才緩緩回了個「嗯」。
「不要再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去犧牲自己,不值得。」
黑沉沉的夜色在兩人之間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紗,白慕說完,別開視線,不再去看韓乃瑾,好半天,空氣都異常安靜,只剩下兩人刻意保持的平穩呼吸聲。
「說過要保護你的,」韓乃瑾終於出聲,語氣中帶著某種悵然的情緒:「保護你,是我自願的,不是犧牲。」
白慕被韓乃瑾抱緊的身體變得很遲鈍,在他只要稍稍動一下嘴唇就能碰到韓乃瑾臉頰的情況下,他沒有再做任何掙扎,只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只聽韓乃瑾又說:「我想保護你,只是想保護你,不是達到目的的手段,也不是想以這種方式勉強你回應什麼。」
說完,韓乃瑾終於放開了他,白慕從韓乃瑾懷裡離開,他垂著頭理了理凌亂的衣襟,一切都被黑暗很好的遮蓋了,若是白日,韓乃瑾就一定會看到白慕一向淡定的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艱澀情緒。
但是此刻,從韓乃瑾的角度看去,他只看到白慕一個並不清晰的輪廓,但是側臉的弧度依然美好的不像話,就連最好的畫師也難以雕琢出來。
韓乃瑾的腦子有些亂,心中不是滋味,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處於兩個極端的環境,一半天寒地凍,一半濃稠滾燙,他的心像是被人攥在手裡,磋磨,揉捏,直到變了形狀。
白慕躲開韓乃瑾遠遠的,靠著石壁身體蜷縮在一起,兩隻白球,看著白慕躺在地上,於是也跟過去,大白球縮在白慕懷裡,小白球縮在大白球懷裡,連成一串。
韓乃瑾看著眼前這幅沒有他,卻異常和諧的畫面,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